冥冥中，林致逸仿佛中听到了些什么。

“他邪门得很，是个祸害！”

“可是他没有害人。”

“请注意你的思维，不要带有生物性的情感！从宇宙的角度，人不过是量子嵌合成的逆熵体而已，宇宙中只有因果和概率。”

“......那他怎么办？”

“你这样问我，我......他怎么醒了？”

林致逸睁开眼，发现面前空无一物，这不是一种表达方式，而是真正的“空”：黑暗和混沌的星尘毫无规律地围绕着他，他感受不到周身的重力和空气，但却丝毫没有难受的感觉。刚才还在说话的两个声音突然消失了，林致逸清了清嗓子，礼貌地问道周围：

“请问，这是死后的世界吗？”

“你何必问那么多？”

这大概是梦罢了，林致逸这么想着，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奥秘的银河。

“......“

两个声音开始窃窃私语，争辩的声音中带着些激烈，半晌，一个雄厚一些的声音说道。

“我们知道你，你是个怪人，一直被监控着，直到你出了意外提前死亡......”

“监控我？因为，我邪门？”林致逸想起了二人之前的对话。

“是的，人类有欲望，少部分有崇高理想，行为和内心很好预判，但是你，很浑浊。”

“混沌，是吗？”

“......你很聪明，人不该这么混沌，所以你是个异类。”

“只有我一个这样的人吗？”

“你的影响力比他们大。”

“我懂了，所以，我属于这里，对吗？”林致逸说着，伸出手探向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和其中闪烁着的星尘。

尖细的女声立马纠正道：“不，你不属于这里。都说了你是个异类，混沌和守序各占你思维的一半，你应该回去做个人，死后重归混沌，这才符合宇宙的......气质。”

“既然如此，何必多此一举，我已经在终点了，为何还要回去？有何意义？”

“过程就是意义，从大爆炸开始的所有过程......”

“哦，我懂了，你们只想维护宇宙的规律，对吗？”

“是的，这个规律就是因果......”

“不要再和他说了，既然是因果，那就该了却他的因果，让他回归到‘熵增熵减’的循环中去。”

林致逸无所谓地躺倒在无边的黑暗中，他觉得这只是自己的梦，或是在医院病床上的一个植物人的胡思乱想罢了。

“你一会儿穿梭，闭上眼睛不要多看，也不要多想！”

“哦。”林致逸摆摆手，示意对方随便处置自己，继而转过身闭目养神，他显然对这些自己幻想出来的，莫名其妙的对话感到有些疲倦了。

等到林致逸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正在通过一个光怪陆离的隧道，满眼望去只有五颜六色的星光。突然，一点光芒吸引了林致逸的注意，隔着一万光年的距离，他的思维穿越了层层屏障，看到了一个蔚蓝的地球，在同样叫做太平洋的大洋西岸，生活着同样熟悉的人种，黑瞳黑发。

一位好学的少年正在看手机上的小说，名字叫《重生之长河》，刚看到第四章，离了婚被前妻创死的主角结束了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马上就要重生了！突然，他仿佛感受到了手机屏幕上，隔着亿万光年传来了林致逸的深邃目光，手机芯片的晶振开始变成林致逸心跳的频率，二人的量子纠缠在瞬间完成，少年的记忆被同步到了林致逸的脑海。这一过程违反了狭义相对论，但可惜爱因斯坦不在此处观测，否则没准他能悟出宇宙的统一方程，又或者有了他这个观测者，这一过程也就不“测不准”了，又又或者......

一切完成后，少年瞳孔依然微张着，加速了的心跳，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他想着：这是什么抛瓦？看个小说给我整的热血沸腾......

而接受了海量信息的林致逸，则是眼前一黑，再次昏迷了过去......

“他好像，窥探到了一些别的世界的信息，那个世界和他的世界有相似的地方，但也有所不同。”

“这也是天道的安排，不必多言。”

......

等到林致逸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在一辆车上，看着车子的内饰，像极了父亲二十年前买的那辆顶配途观，连车里的气味都是那样的熟悉。林致逸看向驾驶座，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