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灯火通明，女人照常将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她坐在沙发里，看着有趣的综艺节目，时不时笑出声来。

林盛轩进门的时候，她站起身，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回来了？”

乔梦冉自己都不记得自从结婚以来，有多少次这样等到夜深他才回家。她只是尽心竭力地等着他，等他回到自己身边。

“嗯。”林盛轩在玄关换了鞋，放下钥匙，一脸疲惫地说，“今天是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看见你离开。”乔梦冉是陪着林盛轩去聚会的，可她什么时候离开了。林盛轩一无所知。

“哦，我走的时候看见你在跟他们说话，就没过去了。”乔梦冉接过大衣，“回来这么晚，很累吧？”

他点点头：“下次别等我了，早点睡，都这么晚了。”

“好。”她又答应了。可是她依旧会等他，尽管她知道，林盛轩一定是在送陆熙然，才会回来得这么迟，毕竟她不太会开车。陆熙然啊……乔梦冉蹲下身整理鞋柜，竭力压住唇角的苦笑。

“梦冉……”林盛轩看着蹲地低低的她，心下一紧。

“嗯？”乔梦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伴着他有些急促的喘息与强有力的心跳，乔梦冉听见他说：“听话，以后别等我了，睡得这么迟对身体不好。”

“是关心我吗？”乔梦冉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质问的意味，“那么……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林盛轩一怔，不是被问住了，而是他从不知道，她的心里是有怨气的。她的语气很平淡，可是那么明显地，带着埋怨。

她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是纵容的，可是并不代表她不会生气，不会难过。他大概是忘了，乔梦冉也是个普通的女人。

“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对不起吗？可是听起来这么苍白无力，甚至惹人讨厌。是以后会早回来吗？可是他放不下他的青梅竹马。林盛轩顿了很久，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低头，深吻。

乔梦冉靠在林盛轩怀里，忍不住想哭，他始终没有给她一个答案。

林盛轩的手指滑过她细嫩的皮肤，亲吻也深沉地蔓延，乔梦冉的手臂牢牢地扣在他的后背，像是担心会被分开一样。疼痛袭来时，乔梦冉放肆地哭了，她将难过伪装成疼痛地落泪了。乔梦冉一直以为自己是很坚强的女人，可是面对这样无助的爱情，她还是哭了，是不是她也是个矫情的女人，如此地不堪一击？

在她睡熟之前，她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林盛轩看着怀里睡着的女人，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额头。他不是不爱她，只是他的爱情有那么一部分分给了陆熙然，像是一大块蛋糕被分割开一样，不能完整地交出一颗心。

多自私多过分的感情，林盛轩苦笑。

游黎乐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脑海中满满地，都是梦冉说Voice的彻底结束的消息。这件事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青春里的一段记载被删除后，又清空回收站一样。本来已经淡化了这一篇章，却又因为打开了回收站时被再次提醒，再次想起，然后眼睁睁看着它完全失去痕迹。

游黎乐的睡眠一向不错，难得失眠的夜晚，她安安静静地听着窗外轻微的风吹动物体撞击在一起的声音。时而有，时而无，时而闹，时而静。

游黎乐睡着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她睡得极不踏实，却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

梦境的开始是七岁的她和黎岚在抢一条漂亮的新裙子，那是唯一一次黎霏没有买一式一样的东西，也许是她忘记了，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只有一条裙子。黎乐依旧记得那天她们俩争得有多激烈，最终那条裙子被她争到了手，只是从那一次开始，她开始退让，将一次次想要争夺的东西拱手让出，因为她害怕再次看见黎岚的眼泪。

“游黎乐啊，我还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你总是有种超越年龄的老成，让人感觉有一种……母性？”很多年后，她的同学们如是问。

“有吗？”她微笑，“大概是因为……我是姐姐……”

长姐如母吧。

那条裙子和游黎岚满是泪水的脸渐渐模糊，画面变成了十三岁那年的那个场景，唯一的交谈。

“任睿寒……”

前方的少年回身，露出一个极其好看的笑容：“嗯？什么事？”

游黎乐呆呆地看着他似半弦月的双眼里满满的暖意与弯出完美弧度的唇瓣中洁白的牙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