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卫祁先去明灭宫右殿看过,见事情一切顺利,就去清明殿向少主禀报,他认为自己做的还算得当,既解决了问题,又没有耽误少主的休息。
他眉宇含着一丝笑意和自得,这世上再没有他这样体贴的下属了。
下属……想到这个词,他神情有些晦暗。
前头少主来之前,他卫祁,卫邺被主上亲自带在身边教导,同栖同宿,亲密异常,可惜他终究不是主上血脉相连的亲人,义子而已。
自接回少主之后,再也没有过了。但臣服于少主,他尚且心服口服,少主和主上一样,少年天才,世间之事,只要他想,尽可轻易的获得,不费吹灰之力。这是天资,是他无可比拟的。
但如今,同是主上的义子,卫渊颇得主上信重,这一整个神殿事务,看守,都由他一力负责。
卫邺比自己排行低,却也接手了重要事务,临部由他执掌。渊部也归在他的部下,一文一武,文能搜罗天下各类消息,伺机而动,以待他日。武能不动声色的刺杀满朝文武,江湖高手,动荡更换朝堂、江东格局。他是主上手中,临渊城手中最锋芒毕露的兵刃。
只有他,只有他卫祁……同样是主上的义子之一,只被草草的派发了个后勤杂务的活儿,他总觉得这是条一眼望到头,能有什么前途。
清明殿门口,他神色淡淡,眉间含着一丝自得,叫侍卫前去禀告了。
是的,侍卫,少主就是这样的特殊,在整个临渊城皆是影卫的情况下,主上自渊部挑选了一些好手,自小养在少主身边,作侍卫打扮,守卫保护少主。即使是和少主一起出门,也不会显得突兀。
别的人,从未有过这样的待遇。
直到一年之前,临渊城陆陆续续的封锁,只给外界营造出安居乐业的假象。三月之前,临渊城彻底封闭,少主也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或许,少主本也不想要回来。少主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在母亲死去、父亲来接自己的那一刻。但是他却无法,又或是并不明晰。毕竟那时他还小,没有人会在他面前强调上一辈的恩怨,因而他一直以为母亲只是简单的病逝,因为父亲的缘故。
毕竟,小卫迟自六岁前一直只有母亲。
卫祁明白这些,但却自心里轻蔑、痛恨他,作为主上亲子,既然如此软弱、不可托付。就算没有那些恩怨,单单只是城主胸怀大志,想要谋夺这个天下,那少主也应该听从、汲汲营营的跟随才算作孝。
如果是自己的话……无论如何,他绝对会跟随城主,跟随临渊城军,直至他生命的终章,直到他全身上下就连手指都动弹不得,到那时,方才却止。
可惜他是卫祁,这样想着,耳边传来侍卫的回话,唤醒了心内百般复杂的卫祁。
不过他是城主信重的义子,自然也有几分才干,至少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只觉得卫祁在游离、出神的思索着什么,反而会觉得他这样的精干,即使等候的功夫也在思考手下的事务。并不会看出他心底想的竟是这样的事。
情绪收敛于心,从不轻易外露,这是卫祁的本事。这倒也算一种功夫了。
“营主,少主让您在主殿等侯。”侍卫出来,垂下眼眸,恭谨的回道。
卫祁回过神来,他颔首,自然的迈步进去,这一次……或许能在少主面前露个面?怀着这样的想法。他脚底生风,没走多久就踏进了主殿,等待着向少主请功。
或许少主能比主上好说话点,给他分派个重要的任务才是。
他可不甘愿一直管理这些琐碎繁杂的小事,他的武功文艺是主上亲身传教,打下了很深厚平稳的根基,这些年也从未生疏,是不输这世上大多数人的。只可惜一直无用武之地,核心的机密事务都被瓜分完了。
不过……主上这阵子的动作不断,应当是要有更大的动作了。
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的话,他是不是能通过这次的事情,再进一步呢?大巫可是说了,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他们不会怀疑巫师的话。
大巫来自南疆,是当年苗族圣女的师傅……也是他们的教引,圣女继承,首当其冲的便是以自身命蛊吞噬上任圣女的命蛊。循环更替,代代相传下来,这样每一代圣女的命蛊就会兼具多种蛊王的特性,更强悍。
因为啊,每位圣女候选人的命蛊都是自万千毒虫中厮杀出来的,最后留下的那一只,便是蛊王。
命蛊死去,主人会受到重创,甚至死去,一切都只能看命数了。
上代圣女昙华其实在苗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