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夜幕下的大理狱仿佛一个由黑石堆砌而成的巨人,板着脸严肃地俯视着整个云京,让人望而生畏。
而今夜,这里迎来了两位不同寻常的客人。
伴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几句低语。
“慕姑娘,你怕不怕?”
“不怕呀!”
“你怎么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呀!”
睡得迷迷糊糊的犯人睁开眼睛,竟看见一男一女大摇大摆地走在狱中。
那犯人惊讶不已,揉了揉眼睛跑到门边再看去,却没有半分踪影。
他在做梦?还是遇到鬼了?
犯人慌乱地缩回墙角,不敢入睡了。
最里面的一间大牢房里,杳声睡得还算安稳。
若是不出意外,他有自信自己不会在这个破地方待很久。
但终究是会出意外的。
“杳声。”
平淡且软糯的声音闯入杳声的梦中,他陡然惊醒。
面前空无一物,他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可再抬眼,汪慕却出现在他眼前。
仍然是一身雪衣,不染尘埃。
在宋宴看来温软可爱的模样,却让杳声一下子从床上摔了下来,呆若木鸡。
嘴唇蠕动半晌,他才说出三个字。
“小宗主……”
汪慕浅浅一笑。
“你很怕我吗?”
杳声都没反应过来要从地上爬起来,垂下眼。
“不……不怕。”
汪慕笑意收敛。
“不怕吗?”
杳声抬眼,又垂下。
“……怕。”
汪慕面色转冷,声音凉凉。
“你违反了规矩。”
杳声硬着头皮控诉道:“我没有!”
汪慕杏眸沉如深潭,透出几乎凝成实质的冷意,整个人散发着不俗的气势。
她一步步走到杳声面前,俯视着他。
“你在为谁做事,楚、杳、声?”
杳声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没出声,但神情已出卖了一切。
汪慕长睫微垂,不含任何情绪。
“当初是你自己立誓,一入宗门便不再与家族有所牵扯,对吗?”
杳声神色灰败,咬着牙答道:“是。”
汪慕冷酷得像从冰雪中走出的人儿。
“如今你违背了誓言,便要付出代价。”
说罢,她垂眸取下腰间的白玉佩。
正在这时,杳声突然奋起,袖中飞出数枚浸了毒的银针,直直冲向汪慕。
电光火石之间,隐藏在暗处的宋宴现身握住汪慕的手,两人的身影刹那间消失。
银针扎了个空,落在地面上,发出细小清脆的响声。
眼见着最后一搏以失败告终,杳声整个人都颤栗起来,陷入巨大的恐惧中。
他知道汪慕虽然是用毒奇才,但是行动并不敏捷,故而准备了这个法子,未曾想到汪慕还有帮手。
失算了。
此时宋宴带着汪慕再度显出身形。
汪慕面色依旧冷然,弯腰捡起一根银针,“哼”了一声。
“凭这毒,伤不了我。”
顶多是被针扎一下受点皮肉之苦。
而宋宴无法忍受汪慕受一点皮肉之苦。
宋宴怒极,背对着汪慕,他盯着杳声,深紫色瞳孔里仿佛燃起了火。
他衣摆一挥,猛地掀起地上的银针向杳声飞去。
被宋宴的气势摄住,杳声竟未躲避。
针尖刺入皮肉,杳声痛得“嘶”了一声,而后他感受到毒素在体内迅速蔓延,神色逐渐变得痛苦。
制毒之人必制一份解药。
杳声急忙从怀里掏出解药,却被宋宴毫不留情地打落,在脚下碾成了碎渣。
宋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冷冷道:“自己下的毒,自己受着吧。”
即便杳声疼痛难忍,宋宴也仍不觉解气。
不过他刚想再做点什么,汪慕就走了过来,他立马收回脚,恢复成翩翩公子的模样。
汪慕将白玉佩垂在杳声面前,素手抹过,玉佩表面竟显现出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今日起,毒峰五弟子杳声被逐出宗门。”
缕缕细微的白色粉末从梅花中落下,不容杳声抗拒,疯狂地钻进他的口鼻,渗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