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悦回到小铺子时,汪慕已经画完画,窝在被子里睡着了。
汪慕将制毒的原料都收拾得极好,但这些画却是散在桌面上。
“画了不少呢,难怪这么累。”
苗悦好奇地走到桌前瞧。
摆在最上面的一幅画是今日在锦绣湖游玩的场景。
天空中高高飘扬的纸鸢错落有致,最大的是一只蓝绿色的喜鹊和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这两只纸鸢连着长长的细线,一直延伸到站在绿茵地上的两名女子手中。
不过简单勾勒数笔,一墨一白,汪慕的画技虽称不上极好,但苗悦却觉得自己和汪慕的形象已跃然纸上。
在两人身旁,是宋宴和祝恭,同样寥寥几笔,但苗悦却能轻易认出。
除了四人,周围还有若干玩耍的孩童,追着,赶着,苗悦似乎都能想象到他们的欢声笑语。
这一幅画,仿佛装进了汪慕的欢喜,再透过笔墨溢出,让看画之人眼中也不由浮现笑意。
下面被挡住的画苗悦没有继续去看,她也有些累了,想睡个好觉。
走到汪慕床边,苗悦见她将自己裹成个粽子,只露出半个头,不禁笑了笑。
而后苗悦从冬衣中抽出一根羽毛,坏坏地在汪慕鼻子下方拨弄。
睡梦中的汪慕蹙了蹙眉,嘟嘴发出一个“唔”字,就又沉沉睡去了。
苗悦笑叹道:“睡得还真够香的。”
说罢,她扔掉羽毛,自个也去睡觉了。
傍晚时分,宋宴和祝恭又来了。
两人手上均抓着两条大鱼,是宋宴花了不少钱买来的,据说是云京最肥美的品种。
虽然自己家不在此处,但是汪慕想吃鱼,他就一定要满足。
不过祝恭手中的这两条大鱼在他魁梧身形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小,正疯狂挣扎着,而宋宴手中的两条鱼则安静如鸡。
敲了敲门,却无人回应。
祝恭抬手用鱼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将鱼都拍晕了。
“公子,难道慕姑娘和苗姑娘不在吗?”
宋宴无奈道:“我猜她们又在睡觉呢,估计累了吧。”
留下抱着四条大鱼的祝恭站在外面,宋宴隐去身形,随后出现在小铺子中。
宋宴对这里已经十分熟悉了,透过房门的缝隙,他瞧见卧房中鼓起的两坨被子。
两个小姑娘果然在睡觉。
这不出宋宴意料,他转身便欲出去,却目光一瞥注意到了散在桌上的几幅画。
虽说陪汪慕买了纸笔,但宋宴还从未见过汪慕的画,于是他好奇地走到桌前。
目光一触及最上面那幅春游图,宋宴的心就变得柔软了。
“慕姑娘也是觉得开心的……”
宋宴忍不住伸手,指腹沿着纸面划过,停在那几笔勾勒的小人处。
移开这幅春游图,下面是一幅赏鱼图。
慕姑娘、他和祝恭正蹲在碧波荡漾的锦绣湖边,一片彩色的鱼群将三人团团围住。
宋宴指腹再次描摹那些小人。
他在慕姑娘的旁边呢。
若是只有他们二人就好了。
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宋宴如是想,但很快他就遭遇了打击。
这幅赏鱼图下方,是一名男子的画像。
宋宴瞳孔一缩,愣在原地。
不是他,不是沈乾,不是白遥川,不是他见到的在慕姑娘身边出现过的任何人。
“这是……谁?”
画像并不完全,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但已可以看出这男子面容清秀俊朗。
这时,宋宴才发现,桌上四散开的画,堆叠在一起的画,许多都是在画那名男子。
仿佛被定住了,宋宴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隐去身形。
宋宴回到小铺子门外时,祝恭正手忙脚乱地抓鱼。
真不愧是云京最好的鱼,不仅味道好,劲儿也大,硬是从祝恭怀中挣脱,在地上乱蹦。
祝恭一边抱着三条活蹦乱跳的鱼,一边又要抓那条不听话的鱼,着实是费劲。
宋宴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地上那鱼竟一下子不动了,他弯腰一把抓起鱼,就朝祝恭扔去。
祝恭又手忙脚乱地接住,对宋宴傻傻地笑。
“公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是不是忙着跟慕姑娘说话,都把我忘啦?”
宋宴偏过头,那深紫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