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发慌。
我和磊哥目光对视一秒,立刻低下头。
我不敢和磊哥对视。
我一条腿踏进车里,另一条腿还踩在车外的地面上。
我心里有种不安的预感。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听见磊哥又说:“怕什么,我说了,他们两个是园区的内保,是保护你们安全的,不用怕。”
我心里还是很怕。
我再次向磊哥看过去,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磊哥,我想坐最后一排。
我看见磊哥脸上的笑渐渐收敛起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语调很认真的说:“黑皮,我说的话,你要听,我吩咐的事,你要做,听不听得懂?”
磊哥说着话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隐隐看见车上的两个内保,都在盯着我看。
我当时有种感觉。
如果我再多犹豫一秒,我可能会遭遇什么不好的事。
我当时来不及多想,立刻上车,关门,老老实实的坐在两个内保旁边的座位上。
我盯着我前面副驾驶的座位看,心跳砰砰砰的加快。
我不敢看其他地方。
我紧张得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我没听见后排阿彪他们说话。
我觉得他们现在,肯定也很紧张。
磊哥让司机开车。
车子发动。
我在车上缓和半个小时,心绪渐渐平稳下来,我回头看一眼阿彪他们。
我看见阿彪他们几个,脸色都很紧绷。
尤其是雨馨。
脸上似乎有泪痕,像是哭过一样。
我想起我第一次见到雨馨时,那个保山的蛇头司机,骂雨馨见到个交警都吓得流眼泪。
现在雨馨看见枪,应该又被吓得流泪。
我隐隐能听见阿彪他们相互之间,有小声的说些什么话。
我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我现在也没心思和他们聊天。
我看着窗外的风景,发现我们已经快离开先前那个小镇,正开在一条县道上。
道路两边的房子渐渐变得稀少。
我看见的房子,几乎都是自建房。
时不时的能看见缅北本地装扮模样的人,在路边摆地摊。
车子开得很快。
我看不清地摊上卖的是什么。
车子再开一会儿,开上山路,道路两边不再有摆地摊的人。
我看见上山路时候,路边立着一块牌子。
应该是一个地界牌。
上面写的是缅文,我看不懂牌子上的意思。
车子沿着山路开,很绕,但好在司机的车技还算不错,开得很稳,没有让我晕车。
随着车子在山路上越开越高,我的视野也变高,我往山下看,我能清楚的看见昨晚王哥带我们经过的清水河,以及边境网。
我甚至能看清,我们昨晚翻越边境网的那块区域。
昨晚守在那里,等我回去的警察,已经离开。
边境网另一边更远处,则是我偷渡时待过的原始森林。
看着这一幕,我心里很复杂。
我忽然回想起,昨晚那个年轻警察,对我们喊的话。
原话我记不太清楚,大概内容是:“不要去缅北!我是在救你!”
“你现在回头,还有救!”
“帮我们掌握他们残害华夏人的证据!”
我觉得那个年轻警察,一开始是想阻止我们翻越边境网偷渡出境。
见我们已经翻越过去,他无法阻止,于是他想劝我们回头。
见我们不愿意回去,同时我离他最近,他便想让我帮他掌握什么犯罪证据。
说实话。
我当时光顾着逃,压根没有心思听那个年轻警察的话。
我当时只觉得,是警察为抓我,才故意这么说的。
但是。
我现在回想起来,忽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我偷摸看一眼身旁内保的枪,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为什么园区的内保,会配枪?
真的是像磊哥说的那样,缅北比较乱,所以才给内保配枪?
在缅北持枪,真的是合法的吗?
我感觉脑子里很乱,我忍不住对我的未来感到有些担忧。
我长长的吸一口气,做个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