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凡尘一早便到了看守所处,会见时间还未到,他便在门外等候。
他手中捏着委托书等等材料心中略有些焦急,他入这行快二十年,这次却有些紧张,只是一次普通的会见,他却也有点担心会将此事办砸。
他不住地看向腕间手表,嘴里不停地捣鼓着,小心翼翼地模样连他自己都觉得好像是魔怔了,想到此,他反又觉自己好笑,嘴角翘起淡淡笑出声来。
会见时间一到,他便走进看守所内。“孟律师您来啦!”坐在桌前的办事人员看见孟凡尘向屋内走来,在孟凡尘刚踏进屋内的时候,他便站起身来与孟凡尘打招呼。
“今儿个是谁能得孟律师会见啊?”说着那位办事人员端着杯水恭敬地递到孟凡尘面前。
孟凡尘拿起水杯轻轻抿了一口,未言一句话,随后又将手中文件夹内的手续资料递给那人。
平常他从不在这地方饮水的,总不想与这屋内的任何人有一丝瓜葛,但今日在外等了许久,实是口舌具干,才接了这份奉承。
办事人员翻了翻那材料,知孟凡尘原来今日是来与苏清会见的,他若有所思状地挑了挑眉后,用笔录下今日的会见记录。
“孟律师,您请进。”办事人员摊开手掌,示意他向内走。孟凡尘则冲他会心的点了点头。
孟凡尘进了会见室坐定,不一会儿另一工作人员带了苏清进来,孟凡尘看着眼前人混不像个二十多岁的少女。
发丝枯黄,面色发焦,瘦削的脸颊上还带着些浅浅泪痕,唯有苏清在看向他的时候,目光才流露出急切与期待的光亮。
“你好,我经你的母亲祁秀委托现为你的律师,我叫孟凡尘,你以后的一应事宜全都由我来处理,今天过来是想与你了解一下情况。”
孟凡尘拿出记录本,低下头略略推了一下眼镜,用着他经常会用的律师用语与苏清进行对话。
只见苏清圆圆地睁着一双眸子,那满眼不可置信的神情就像是在问她:“你真的是我母亲请来的?”
虽然昨日苏清通过舅舅带来的衣物大概已知晓她母亲在他舅舅处,但她今日见到母亲为她请的律师,她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母亲手脚不方便不说,她现在居于舅舅处更是寄人篱下,母亲与舅舅也多年未曾联系,舅舅能安顿母亲,且能告知我母亲安好已属大恩。
如若是舅舅一个人还好,可是舅舅家里还有舅妈和那刚大学毕业的表弟,那二人与我并未有血缘关系,关乎金钱之事,哪里就会抱着家庭不睦的风险而全然一心为我?为了这场没头没尾的事本对于普通家庭可是一大笔费用,况且这笔费用一出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所得。
莫不是?
莫不是前日她领导夏轩来的时候,她最后说的那句话让她不放心?
这次又派了一个不知什么排面的律师来探听情况?
苏清心下一惊,眉头微蹙,脑袋里飞快地运转着,想着该如何应对这位眼前人。
孟凡尘见苏清瞳孔放大表情凝重地注视着他,方清了清嗓子打断了她的思绪:“我是滨城的公益律师,你母亲是残疾人方可以请到我,所以你不必多想,我们时间有限,现且进入正题吧。”
苏清听说孟凡尘是滨城来的,心里的信任天然的多上了几分,毕竟她们与舅舅家十几年未曾联系,夏轩不至于如此神通广大把她家的底细摸清。
苏清点了点头示意孟凡尘问下去。
“我看了看你的案情,上面写你这几年因私做假账,帮助公司偷税漏税。但你这几年的银行卡流水除了工资以外并没有别的收入,并且也没有发现在你或者家人的名下有哪些莫名的固定资产,这一点确实很稀奇。”
孟凡尘拄着下巴一双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苏清,苏清被这眼神盯得一阵慌乱,但外表却故作镇定。
“孟律师这般问话倒不像是给我打官司的律师,却是像审问我的警察。”苏清浅浅笑着。
“公司都是私下给我现金,年轻人都爱攀比享受,自然都被我花光了。”苏清直视她的眼睛,身体向后一仰,极为放松道。
“我去过你家。”孟凡尘不甘示弱,见苏清身体向后仰,自己便向前探了探,以他更加坚定的目光注视着她,话语间也故意停顿了一下,更仔细地观察她是否有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的私人物品不但少之又少,贵重的更是没有,要说你是为你母亲看病,我也是不信的,她的病例诊断上根本不需要多大的支出,难不成这钱都被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