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意偏了身子,花瓶穿过帐幔,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杂役见没得逞,又拿起另一个花瓶,但这次没来得及扔便被春穆一刀封喉了。
“我心情不好,”顾知意趴回床上,打着哈欠顶着张病态白的脸道,“我感觉好难呼吸哦。”
“不是吃过药了?”春穆给人探温,发觉顾知意身上没有发热后更是忧心,“公子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现在就去找大夫。”
顾知意躺在春穆怀里,颤抖着提起手拍在他脸上,半真半演,活像是只吊了一口气下一秒就该升天的样子,“你有没有想过,我只是说一种可能,就是说,屋内太闷了你还把门窗锁死,搞得屋里空气不流通以至于我现在很难受。”
春穆视线在屋里转了一圈,目光最后定格在房间仅有的窗户上,若有所思,“窗户太小了,我去把墙砸了通风。”
“在砸之前,你能把那玩意儿给清理干净吗?”顾知意指着杂役道,“不然我们就换个房间砸,这里腥味太重了,我、我又不行了,”说完就真的昏了过去。
春穆手忙脚乱给人探脉,哦,对了,他不会探脉。
……
春穆找来楼主换了房,大夫来了又走,只道是空气不流通憋坏了,这大夫就是之前云淮安给顾知意请来看病的那个。
他原本今晚也是要按时去客栈给人施针去病的,没想到这人不见了,还莫名其妙被云淮安逮住揍了一顿。现下正有怨气,写药方时费了好几张纸,可看着顾知意那病殃殃的模样,最后还是守了心没给人乱开方子。
大夫去了客栈找云淮安,在小二道那人晚上走了就没再回来过后,又不耐烦说,“他要是回来,你就告诉他要找的人在花楼,被欺负到都添了新病,要救就快去救;没回来就算了,当我没来过也没说过。”
一转身又与客栈角落的人对了视线,那个青衫男子看着挺随和,要是正常情况下他就去蹭个吃喝了。但他现在正含着怨气,见到谁都不顺眼,便只觉得厌烦,翻着白眼骂骂咧咧出了客栈。
凌南枫唤了小二过来,手上捏着几块碎银,他向来凭直觉行事,就打听起那大夫说的事来。
“有人被抓去花楼了,你们不打算去救一下吗,等那个客人回来,还能邀个功讨个赏。”
“哎呦,客人你说的,”小二看了下柜台离脚下的距离,暗道,这人隔那么远都听得清我同那大夫的谈话,想来功夫不一般,我还是少些同他接触为好。
“我们这种平常老百姓,同那花楼就在一个地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能去撕这个脸。”
“少侠要是想去救人,那我就将花楼位置和那少年模样告诉你罢。被抓的少年生得极为好看,唇红齿白,穿的衣服跟你同色,就是看起来弱不禁风。他今早来这里时都是被人背着的,发着高热睡到黄昏才醒来……”
……
春穆给顾知意喂了药后,楼主捏着手帕扭着胯去开了隔壁也就是顾知意之前住的那房间,一推开门见到房里尸体便吓了一跳。
不过也就花容失色了一瞬,便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没再有过多表情,“他是惯犯,也怪我没提醒你们。现在死了便死了,我让人处理就好,不过你房费记得付两份,再加上清理费跑腿费,等下我让人拿账单给你。”
“哎呦,”那楼主余光瞥到床上的顾知意,他来时就躲在帷帽里,换房时被人抱着,那脸又埋着,大夫来时她也在屋外没进去,倒是一直没看到这人样子。
乌黑秀发披了满肩,与肤色唇色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楼主见了便妩媚地捂嘴笑起来,“姑娘长得这副模样,怪不得要用帷帽围住,不敢在楼里露脸。”
顾知意也不否认,隔着帐幔还掐着嗓子应声。
“真不错啊,虽然声音难听了些,但可以毒哑。这要是楼里的姑娘,那不得赚个盆满钵满。”那楼主退出房间好一段距离后还不忘回头看两眼,低声念的小算盘在见了春穆后又只好恨恨地收了回去。
“这地方不安全,还是要快些离开,”春穆替顾知意整理被褥,道,“公子再睡会儿吧,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再抱你离开就好。”
楼主回到一楼招呼客人,见凌南枫进来,心下便想,今天是怎么回事,这破地方怎么走了狗屎运?来了个漂亮姑娘不说,那跟着漂亮姑娘的护卫也不赖,现在这个气质更是不凡,接二连三的,莫不是一伙儿的?
“我找人,”凌南枫挂着笑意,直截了当道。
春楼门口少不得找自家相公的女子,那些女子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