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花朝皱了皱眉,扫了眼猛地起身的苏妙青明显,看向门口。
那人道:“昌伯爵在那边的酒楼吃多了酒,懒怠动弹,便吩咐人去告诉王福,将孩子直接送去那边。”
这个畜生!
苏妙青抬脚就走了过去,问:“哪间酒楼?”
花朝跟了过来,那人才道:“迎仙来。”
花朝眼神微变。
苏妙青察觉到,心下微沉,看向花朝,“这酒楼有何不妥?”
花朝朝她扫了眼,看她眼里明显的焦灼,撇了下嘴,道:“迎仙来的东家,跟我有些旧怨。”
“什么?”苏妙青一愣。
花朝却并未细说,只朝那人道:“退下吧。”
那人抱了一拳,立时离开。
苏妙青皱了眉,心下一阵阵发凉,“昌伯爵敢这般吩咐王福,显然是没把六郎七娘当正经的身份,是我疏忽,没想到他竟然胆大至此。”
她再次朝外走去,“我需得去酒楼。”
胳膊却被花朝从后拉住。
她用力挣开,回头强忍颤栗低声道:“他既生了这般随意心思,六郎七娘于他来说就是玩物,他不会顾忌律法约束,六郎七娘只怕会……”
不待说完,又转身便走!
花朝两步上前,直接拦住了门!
苏妙青抬手,却推不动他,无奈发狠地捶了两下,花朝却也不躲,任由她捶打数下之后,一把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入手的肌肤冰凉,整个胳膊都在隐隐发颤。
他垂眸,便瞧见那刻意抹黑画丑的面庞上,止不住的惊惧与愧悔。
她用力挣扎,却挣不开花朝的手掌,只得又用另一手去推他,低吼:“花朝!你放开我!我要去救六郎七娘!”
话音最后,竟已微哑!
花朝依旧没有言语。
自打苏家出事之后,她孤身一人,算计沈默煜,以身为饵引武宁侯府全力相助,又不惜将性命奉送于他手中换取他的情报相助。
如此心机手段,孤注一掷,于京中闺阁女子来说,简直是登天难事,偏她在绝境中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她并不强大,也并非无所不能,可面对凶险危机,她从未有过一丝犹豫,纵使害怕到这般模样,她也不曾退缩一步。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能让她不惜一切,做到这般地步呢?
这样的人,会为了利益,去害花云性命么?
“你放手!”
胸前又挨了一下。
花朝看着她,忽而道:“迎仙来并非寻常酒楼。”
苏妙青一顿,抬头看他!
这时,花朝才发现她眼底的惶急与眼眶处的红晕。
心下仿佛被针细细地扎了一下,微微一紧,似痛,又似窒息。
不过这短暂的不适很快便被他忽略而去。
他微微错开视线,目光却落在不远处桌上的千层糕上,顿了半息后,道:“迎仙来表面是做着酒楼的生意,私底下行的却是暗杀的勾当。”
苏妙青眼瞳一缩!
花朝知晓她已冷静下来,将手松开,道:“他们的东家,曾是先皇派重兵剿灭的红袖阁的出身。”
连苏妙青这种不问时政的闺阁之人都知晓,先皇当年宫宴时遭遇刺客,经查之后发现刺客出身红袖阁,便全国下令缉捕绞杀所有红袖阁出身之人。
那一场缉捕浩浩荡荡,前后折腾了有近八年之久,直到红袖阁最终在景朝销声匿迹。
而先皇也自那之后身子便一直不大好,彼时阿爹刚刚考入太医院,曾随当时的师父一起去给先皇请过脉,献过药方,也就是那时,得了当时还只是默默无闻皇子的圣人的青眼。
往事如烟云,除了空留话题外,早已物是人非。
花朝继续说道:“迎仙来初初在京中开设的几年,并无人察觉不妥。直到去年,我手里有个人拦了他们一桩暗杀的生意,才知晓这迎仙来居然就是红袖阁出身之人所开。我曾私底下调查过,可这位东家常年不见首尾,极其神秘。”
花朝并没细说,当年暗查此人,他还差点被割了项上人头。
苏妙青略想了下,便明白了花朝的意思,“若是迎仙来有这一重隐秘身份,我想从迎仙来救六郎七娘,便极其困难?”
虽是个柔弱女子,可这心思实在七窍玲珑。
一点就通。
花朝点了点头,“迎仙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