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皇城几十里外的一片荒芜的山道中。
“歘!”
莫奕寒一刀抽出,最后一个禁军倒下。
他淡淡一甩,刀身的血水飞落。
转身,漠然看向被多福和多喜按在地上跪着的禁军副头领。
他一脸的惊惧,“莫奕寒,你,你居然敢装病!你这是欺君!你就不怕圣人……”
“嚓。”
莫奕寒二话没说,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他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浑身抽搐地倒地,不一会儿,便满脸不甘地没了气。
莫奕寒将刀丢在多喜手里,蹲下,去翻他身上。
多福鄙夷地‘呸’了一声,也跟着去翻别人的,一边翻一边骂:“还欺君?要是不装病,咱们世子不得死在你们手里?刚刚你怎么说来着?趁你病要你命?啊呸,下三滥的糟心玩意儿!”
想到刚刚这群禁军一副仗势欺人倚强凌弱的模样儿,多福没忍住,又啐了好几口。
多喜因为替世子装病咳嗽嗓子哑着,不好出声,默默点头,接过莫奕寒递来的禁军身上扒拉下来的各种物事。
荷包,匕首,暗器,药瓶,酒囊,甚至连……那啥图都有?
莫奕寒嫌恶地一把丢开,不想又翻出个明显材质精致的绢布。
微微皱眉,打开一看,顿时眼神凝寒如刃!
多喜凑过去一看,竟是一份密旨!
上头写明,务必于半路杀了莫奕寒,将其头颅带回京城!
多喜脸都变了!
多福跟着过来一看,当即破口大骂,“好狠毒!这是亲外甥,又不是敌军,何以连要割首级?!他这是存的什么心!”
存的什么心?
叫他死无全尸的心!
“呵。”
莫奕寒怒极而笑,将那绢布一把攥在手里,“可真是我的好阿舅。”
原来他心里对他们一家,竟已恨到这般地步!
阿爹阿娘全力支持他坐上帝位,整个莫家更是为他固守疆土,百年世家凋零到最后只有他这一根独枝。
他为着自己一些莫须有的猜忌,竟这般容不得!
好!好好!好好好!
亏他先前还有过几分迟疑,与这密旨一比,自己的那份惦念多么可笑!
他忽而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多福和多喜看着世子一张溃烂的脸上满是怒意的狰狞,其状分明若恶鬼阴鸷,可眼角却落下一滴泪来。
顿时跟着难受起来。
齐齐跪在莫奕寒身边,低声道:“世子,他既狠心,您也无需再顾忌其他了。”
莫奕寒低下头来,眼角浅浅泪痕早已干涸。
他又看了眼手里的密旨,站了起来。
打了声呼哨。
隐在山林中约莫七八人齐齐现身,单膝跪地,“世子!”
莫奕寒扫视一圈,指了指地上的禁军,“你们换上他们的衣服,继续押送马车往西北。”
多福一惊,问:“世子,您是?”
莫奕寒将那密旨塞进怀里,道:“我回京一趟。密旨之事,阿娘务必要知晓!”
多福立马上前,“我替世子回城……”
没说完,却被多喜拉了一把。
他愣了下,见多喜朝他摇头,忽然想起。
京城里,让世子牵挂的,可不止长公主殿下一人。
顿了顿,转而道:“我们陪您回去。”
莫奕寒抬头看了眼日头,金乌渐沉,晚霞已逝,火红晚霞被黑暗浸染,黛紫渐层。
这是夜要降临了。
他没有拒绝,牵了那副头领的马,又拿过他的禁军腰牌,扬起马鞭,便顺着官道,抢着暮色,朝京城疾驰而去。
……
“哗啦。”
曲江的水浪一层一层地拍打着河堤,夜风自水面拂来,能清晰地闻到潮湿的腥味。
岸边的垂柳在这风声与水浪的拂动下,徐徐招展。
曲江因着靠近离宫芙蓉园,周边布置十分精妙,故而渐渐成了个贵人们时常游玩之所。
一辆辆精致的画舫在河岸边一溜排开,河堤的另一侧,还有一排十分富丽堂皇的店铺与酒楼,更有布置精妙的凉亭与茶馆,再往东边一片开阔之处,更是辟开了一座极大的马球场。
因着入了夜,加上内城宵禁,此时曲江边上完全不如白日里那般热闹喧嚣,可也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