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车内昏暗的光线内，她转头悄悄打量了一眼男人冷厉的侧脸。

他下颌线绷得很紧，瞳孔漆黑，身上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偏又像是在极力克制和隐忍着什么。

他抬眸看向她，沉声道：“这就是你关机的理由？”

他声音不大，却带着莫名的严厉，阮妤宁眼眶发酸，耷拉着脑袋认错：“我错了，我下次不会了。”

于她而言，这是晴天霹雳，是颠覆命运的戏剧性的消息。

可于顾朝辞而言，却是她的莫名失踪、拒接电话，甚至关机。

她认错的态度乖巧又认真，像极了平素无数次巧舌如簧的敷衍和糊弄。

第467章

顾朝辞看着她那双澄澈的眸子，一时竟分不清是真是假。

他别开视线，薄唇轻抿，看着窗外，从烟盒里抽了支烟出来叼在嘴里。

下一瞬，阮妤宁便伸手将他嘴里的烟拿了下来，歪着脑袋一张明艳的小脸凑到他面前，几乎离他那张好看的俊脸不到一寸。

“我没有外面的景色好看吗？”阮妤宁问。

她忽然凑近，顾朝辞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还有夜场里烟雾缭绕的香水味。

顾朝辞没动，一言不发，黑眸只静静盯着她看。

阮妤宁心里难受，软声道：“你别生气了？我不想你生气。”

他要是再不理她，阮妤宁觉得自己下一秒，可能还是会哭出来。

顾朝辞眸色幽深，自嘲道：“不是不想理我？对我腻了？还是觉得江澄明更好？”

他一句话，说的其实不算重。

可阮妤宁听着，却只觉得鼻子一酸，泪花便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她咬着唇瓣，没再做声，规规矩矩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同样侧过脸转头看向窗外。

车子疾驰在山路上，逐渐远离了身后喧嚣的人群和灯火。

四周都变得暗了下来，漆黑的山林静谧无声。

阮妤宁一直看着窗外发呆，泪花在眼眶里打了几个转，她终是没让它落下来。

只是心里仍旧发堵，酸酸涨涨的难受。

说不清是因为自己时日无多的残忍真相，还是因为顾朝辞方才那句自嘲的话。

是不是她始终没能给他足够的安全感，是不是其实从始至终伤害他的人只有她。

阮妤宁不由得又想起前世，想起他前世最后的结局。

一想起前世种种，阮妤宁便觉得窒息。

于顾朝辞而言，她其实该是个扫把星才对，活着连累他，死了还是连累他。

她从不明白，她这样糟的一个人，到底哪里值得？

阮妤宁本就有些发晕，不知不觉间靠着椅背沉沉睡去。

听着逐渐均匀的呼吸声，顾朝辞转头看向她，轻叹出声。

“空调调高些。”顾朝辞低声开口。

陈霄当即应声：“是。”

车内随即陷入一片寂静，只剩下舒缓的钢琴曲声响起。

阮妤宁睡的昏昏沉沉，并不踏实，反复梦见前世林舒婷让人折磨她的那天。

刀子划在脸上是真的疼，即便是痊愈以后在阴雨天，也会痒的不行。

剜去的眼睛丑陋不已，绝非电视里那般漂亮的眸子只是失去了焦距。

不过那时她已经看不到了。

但阮妤宁知道，若看得到，她一定会厌恶自己，会怕也会梦魇。

大抵知道她厌恶雨夜，每个下雨天顾朝辞都会早早回来陪她，哪怕他只是守着她看他的文件，阮妤宁都会觉得踏实许多。

可忽然，梦境被打碎，画面又变幻成林煜宸在她身上绑满炸药的模样。

顾朝辞应邀而来，所有的悲剧都将重演。

“不要！”阮妤宁惊呼出声，猛然惊醒。

她轻喘着粗气，看了眼所处的环境，才缓缓松了口气。

“做噩梦了？”顾朝辞拧了下眉心，沉声开口。

阮妤宁怔怔的看着他，眼见他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由得轻出了口气。

大抵是梦的太久，又喝了太多酒，阮妤宁有些失音，嗓子也疼的厉害。

她转头看向窗外，没做声，才发现不过睡这一小会，外面却真的下雨了。

顾朝辞见她不做声，沉默半晌，试探道：“生我气了？”

阮妤宁转头看向他，见着他眼底的不安和小心翼翼，那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