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个清晨。
苍元社乘着薄薄的云雾出城而去。
这几日,雾梨不知到了何处,岂是已入剑门?
郊外不远,元社到一家饭馆歇脚。
桦木屋檐上挂着三两只天蓝色的流苏风铃。
他静静地听着风吹入风铃中,再发出叮当的乐声。
它传来的只有寂寞和凄凉,再无任何音讯。
不多时,元社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拍马前行。
他毫无戒备地向寿山上登去,只见山腰上,拨开云雾就是一层层砂石垒砌的盾墙。
元社小心翼翼地从砂石墙的一个裂缝处找到一个狭窄的缺口,硬生生钻了进去。
所幸衣服没有弄的太脏,只是简单整理了一番。
只见山林的深处有一只闪光的长角鹿。
他就毫不迟疑地追了上去。
那壮鹿跑的很快,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元社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困在了难辨方向的深林里。
他打四周看去,东南西北毫无区别,头顶上的林盖遮天蔽日。
林中多是滩泥淤地,元社不便行动,多幸地上有根粗壮的木杆,他就拄来作杖一拐一拐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太阳光稀稀疏疏照入山林,斑驳的光点随着飘动的叶片跳动着。
元社没有放弃,再向前走去,却发现不远处散发着光芒,那里就是出口!
刚要一鼓作气直接冲出去,一个瞪眼看到道上布满荆棘,刺尖布满了蜘蛛网。
他艰难地掏出长剑,砍了很久,剑刃都内卷了,这才不容易从中逃出生天。
挑开错综复杂的枝条、拨开一臂长的大叶片,元社终于看到了前路。
一片红棕色的重土路,路上少有车辙,是个荒无人烟的地方。
元社到路上走去,却说这山上的路竟然也这么宽敞。
心里感激老祖先一代一代不懈努力地开山辟路。
见这路长的没有尽头,元社不经意间精力分散,看向道旁的各种风物。
正是漫不经心之时,那头鹿又一次闯入视野。
元社厉声恐吓它,它再一次跑的没了踪影。
元社没有再傻不拉几地一股脑追上去。
只见再向前走去时,那头长角鹿正乖乖地趴在一座山涧亭阶下。
亭子周边飘荡着薄薄的云雾。
元社依稀看到亭子里有两人在下棋博弈。
“莫不成这就是云顶之弈?”
元社不经想到这里。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都是老天的安排。
再走近些,只听到山下泉水叮咚,大音响起,亭里的一个乐童奏起曼妙婉转的琵琶曲。
元社上前询问道:“敢问二位大人为何在此下棋?”
只见一个髯发皓白的老者说道:“来贵客了,且先赐座!”
不觉间,一个眼神深邃的长胡人起身拿来一把木凳,道:“这位是黄老,早些年就归隐寿山,平日爱饮茶观山河,今日晚辈在这里配坐闲棋。”
黄老摆摆手,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心志大的很,哪像我这种就木老身,只得知足一方的空山清水罢了。”
“我是知县从事,某姓杨名云吉也。现在主要担任管理县内财政主簿的监察,汝且报上姓名来。”
“晚辈苍元社,久仰大人尊名,且受小儿一拜。”
杨云吉匆忙上前扶起,黄老露出诧异的神情。
“你可是苍氏子弟?”
“是。”
黄老细细地观察他的眸子,清澈透亮下留着三分真性和七分诡计。
黄老便狐疑地问他,指着他说道:“你来这里是为何?”
“上山寻家中小妹,为入剑门,听说是进了习武场试炼。至今却不知下落。”
“他已经逃走了,你且尽快离山而去吧!”
苍元社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就试图再向前走上一步。
杨云吉已经持刀拦住了他。
“元社小兄弟,黄苍两家自战后就未有化和,不要以命试险,且随言离去吧!”
苍元社挥袖长去。
黄老向杨云吉使了个眼色,杨云吉便唤来督察,派他去寿山道旁布下几处伏兵。
刚刚走到下山路,苍元社还没有意识到路旁的林间有风吹草动,只觉到气氛越发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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