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小贼跟金人做买卖,我还真没往这想。”
说着说着就挨到向天身边继续翻着:“这是总账本,你看啊,前年、大前年、去年、今年已经连续四年有买卖交易了之前一年也就一锤子买卖,去年则是两回今年算上这次得是第三回了。”
说罢抬头与向天对视,梅娘气得一巴掌呼到榻几上:“混账!这定是朱勔那个狗贼!霸占民田庄户口粮不够,还卖予那金国狼崽子,呵!这是怕喂不壮那些胡蛮子么。”
向天一凛:“梅娘你确定?”
“呵!如何不能确定?凭这一小小的洪溪怎能筹到百万石的粮来?”
梅娘恨声道:“这没人性的狗贼!江东一片多少人家被他毁了家业田产,又有多少儿女被逼卖。”
她转头看向莫问:“可怜那些百姓还指望方腊能够杀了那狗贼,结果倒好,他自己称圣去了!留下一摊子更苦的穷苦人了。”
看莫问垂头不语,又赶紧道:“我没怪你啊小妹妹!这你爹爹没做好的事情不能赖你头上。”
“诶!小道士!你说你接了这么个烂摊子咋整啊,能理顺不?上头这个官家可不是个心善的主,再说朝廷都有榜文下来了要剿灭方腊残部铲除明教哦。”
“无妨我也不是菩萨,不叫明教活,我就改称魔教好了。”向天回道:“总归是要清了这位身边的害虫,再换上良臣,如此咱大宋百姓才能有盼头。”
梅娘想象那样的日子不免感慨:“真的能有那日么?”
向天认真对她道:“梅娘,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总是有人会与我们想到一处的。”
“嗯!我信你。”
向天好险没摔个大马趴,她这是欠下多少债了啊?!
闭了闭眼,向天又道:“朱勔不能再留,我要尽快先去除掉他。”
“梅娘,你也快些理出这些账本里的准确数目,我要知道卖了多少出去。”
“还有今晚媚姐儿送来这个。”向天掏出那把钥匙递给梅娘:“你一并查了是个什么东西。我与师妹先去探探完颜宗望的船队......”
“不可,今晚不可。”梅娘严肃道:“馆里人已经报了过来,那完颜胡蛮留了两个手下埋伏在外,估计就是等着打探你呢。”
向天点头,知道梅娘这是提醒她了。她今晚得回去找师傅和大师商议去。
“那我也得离开啊,我要找我师傅商量一下怎么料理朱勔去。”
梅娘见这小道士是真的什么都跟她说了,足见是真正信任她的了。
叹了口气,她拉向天坐下也唤来莫问:“你也过来不必守着,没我命令无人敢进来。”
“这是为何?”向天随口问道。
“呵,你以为我哪来神通,一介妇人如何管理的这些许的众人忠心听话?还不是这个。”
梅娘摊开的手掌心上有颗黑乎乎的小丸子,黄豆丁大。
“这什么?”向天好奇了。
“解毒丸,每月必服一丸否则小命不保。”
“真假呀?这么厉害。”不以为然的向天还以为是梅娘在逗她。
“梅娘可是认得毒娘子?”莫问却不那么想,他谨慎问道。
“不错啊,比你师兄知道些江湖险恶。”
梅娘瞟了一眼向天:“我开潇湘馆的头年无意间救了落魄的毒娘子,并收留了她。”
“世人再也想不到平生最厌青楼的毒娘子会隐身在此,”梅娘似是想到那段时光,微摇着头露出浅淡的笑:“她把毕生所学尽数传予于我。”
想起那段时日挨过的打骂与各种试毒解毒,梅娘却更想念毒娘子了,那可真是个奇女子。
红颜薄命,自古老天就是没长眼的。要不怎得净是好人命不长坏人久不亡呢。
“行了,暂不说这个了,赶紧回去找你师傅商量大事儿去。”
梅娘晃晃手中钥匙:“这个我一会过去弄个明白。”
边起身撵俩人快走:“走后头,先去朱府再走。任他再厉害也绝想不到盯着那里去。”
向天莫问稍一想是这个理,遂跟着梅娘回到了朱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