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对你们枢密使的调派军令有意见?”向天冷哼。
惯会看人眼色的刘延庆出列拱手行礼:“怎会,大人如此安排自有道理,我等岂有非议。”
“呵,素闻军中阿谀多刘将、奉承还看辛将军,你是其一刘延庆吧。”
从未想过被人如此当众下脸的刘延庆,整个大方脸赤红欲滴微弯的腰杆像是被压着了千金之担更显伛偻。
颤颤巍巍抖直了身躯竟一时无言反驳,只臊得胡须根根凌乱指骨捏的叭叭作响。
旁边孰不可忍的辛兴宗跳将起来:“大人给你脸面,可不作兴你蹬鼻子上脸......”
话还未说完,众人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竟然是被甩飞出了大厅直接晕死在院子石阶上了。
而甩飞他的那个正是瘫软在椅子上的邪气天师,也没见他多少动作,只简单的挥了衣袖而已。
还不耐烦厉呵:“真是呱噪,冒领属下军功尚未受罚还有脸皮在本尊面前吠喘,谁给他的胆子,想死趁早。”
众人顿时灵台清明两股战战,心下不由齐齐哀叹:妖孽当道诸事不顺啊。
向天挖挖耳朵,扫了一眼噤若寒蝉的余下众人。
“本尊向来爱听人话,若不会说便不要来污了本尊的耳朵。”
又瞥向童贯道:“什么时候见本尊如见你这货色的?配吗你?哼。”
众人面色大变,齐齐偷瞄童相的脸色神情如何。
却吃惊的发现自家大人居然讨好般的告饶起来。
“是是是,是老夫僭越了。莫天师为尊,本相亦尊你为上呵呵。”
众人:......向来军政大权喜独揽的童相失心疯了?!
“本尊掐指一算朱家那窝畜生得生生受了七七四十九日天道轮回的惩戒方可挫骨扬灰撒了。”
“范知府知道怎么做了吗?”
范通一愣赶紧弯腰作揖:“下官明白,下官这就派人撤了城墙上头捞尸队的。”
“就这些?”
“还...还有撤了全城戒备搜捕凶手的。”明白过来的范通着急忙慌的擦拭额头翻滚着的汗珠子边表忠心。
“这...这朱勔一族就是...就是遭了天谴。”
正喝着茶水的莫问险些被他义正言辞的大瞎话给呛着了,忙轻轻按着胸口缓会儿。
“不错啊,总算有个会说人话的了。”向天眼神虽鄙夷说出来的话更是诛心。
众人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白发妖孽就是杀人狂魔啊!
武将们个个拳头紧握又松开再拽紧,文官们抖抖呵呵低垂脑瓜子装鹌鹑。
没见手握兵权还官家面前大红人的童枢密使都得奉承这妖孽么。
“童相,颁发故牒(上司给下级的文书)三日后巳时让东南这片所有刺史、郡守、驻军统领来此见我。否则...嘿嘿。”
“诰命(文武官升迁或改任职秩用,内外命妇的除授及封叙赠典也用)呈状(宋代开始使用的一种上行公文)须得本尊过目认可了再发出。”
“童大人交出印鉴与金牌调兵符吧,尔等也交了牛符来(北宋使用牛符作为将领兵符南宋又恢复虎符)。”
萎靡的童贯先是愕然便再无一丝波澜:“好,等下都给天师。”
众人猛然抬首瞠目看去:“大人!万万不可啊。”
“呵,有甚不可。天师有天道加持且能力在我等之上,况老夫近日也实在是乏了需休养一段时日。”
“明日本相便上呈书,禀明皇上东南郡州各路明教余孽已尽数剿灭,调增来的禁军也该各回各路去了。”
听到此追随童贯而来的武将们虽心有不甘也悻悻然,比起捞金掳银挣军功还是保命要紧些。
到底见识到了江南富饶的光景与风情,却也瞧见了背后太多百姓们的凄苦,今日平江府城各处欢天喜泣庆祝的百姓更像是当头一棒。
良心还未完全泯灭的,想想尚挂城门墙头的那尸首分离的朱家一族人,立马脑子清醒了。
呐呐不再争辩,个个落寞的交了牛符告退了散去,顺带捎走了屋外醒来继续装晕死的辛兴宗。
范通感觉到这东南一片已经开始变天了,惶惶然不知自己花钱得来的官位还能保多久,更担心自个会不会也被吊挂上了城墙。
魂不守舍间听到一声厉喝。
“还不赶紧去帮童相下发故牒,傻楞在这作甚。”莫问呵斥道。
范通这才踉跄着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