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间,秦骁阳脸倏地染上一片红霞。
沈清月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那双含情脉脉的水眸此时带着些许慌乱,粉嫩的唇微张着,呼吸有些急促。
碎花衬衫的领口微敞,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白得像要灼伤旁人的眼。
他不得不承认好看的人就算是一百八十斤,那眉目间还是美的。
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秦骁阳皱起眉把沈清月拉进屋里,关上了门。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秦骁阳的五官看起来更加深邃硬朗。
他上身只穿了件工字背心,小麦色的手臂裸露在外面,隐约还能看见背心底下鼓鼓囊囊的胸肌。
再往下看,是男人精瘦有力的腰,沈清月忽然有种莫名的念头。
看起来很会做的样子!
秦骁阳松开了她手腕,转过身背对着她,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睡地上,你放心,我不会乱来。”
沈清月看了眼这地上连块地毯都没有,要是躺在这睡一晚,那第二天起来不得浑身酸疼?
秦骁阳那头利落的短发上还带着几分水光,显然是刚洗过,沈清月知道他爱干净,每次见他,都没在他身上闻到什么异味,只有皂角的香气。
刚洗干净就到地上睡觉,那不是白洗了吗?
沈清月指着屋里那张小床:“你上床睡。”
秦骁阳一愣,在房间里扫视一圈,皱起了眉:“那你睡哪?”
沈清月想也不想:“我也睡床啊。”
秦骁阳笔直的站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沈清月看他面色冷凝,挑眉:“怎么?你是嫌弃我,不想跟我一起睡?”
秦骁阳摇头,他愿意娶她,怎么可能嫌弃她?
“没有,但咱们毕竟要离婚了,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沈清月懒得和他啰嗦,干脆把他往床边一推,自己爬上床去,躺到床的一边,留出一半的位置给他。
“我不在乎,赶紧上床睡觉。”
秦骁阳看她确实不排斥自己,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拉了下灯绳,把灯关了,借着月光轻手轻脚爬上了床。
床小,两人的背几乎是紧紧贴着。
秦骁阳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他还从来没有和哪个女性如此接近过。
背后身子香香软软,和他在部队里接触的那些糙汉子完全不一样,这奇异的感受叫他震撼不已。
耳边传来女人平稳的呼吸声,秦骁阳往外挪了挪,可睡着了的沈清月却直接把手压在他身上,还无意识的搂紧他。
秦骁阳浑身热得难受,像是在七八月份的太阳底下暴晒着,口干舌燥。
想到两人即将离婚,秦骁阳撇开她的手坐起身来,走出房间到走廊尽头的小窗口吹风。
如今离婚申请已经在手里了,绝不能在离婚前犯这样的错误。
沈清月一早醒过来,秦骁阳已经不知所踪了。
她从床上起来,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就下楼了。
到前台退房时候,沈清月往门外看了一眼。
秦骁阳正在招待所对面的小卖部的打电话:“请帮我接江城人民解放军总队。”
“同志,请帮我叫一下步兵连的袁义林副连长。”
过了三五分钟,电话那头传来了声音。
秦骁阳简单讲了下母亲病重需要手术的事,让袁义林帮忙给他向领导请半天事假。
挂了电话,守电话的老大妈过来跟他算钱。
“五分钟,一块。”
秦骁阳掏遍口袋也只找出来三毛钱,红着脸向大娘说:“大娘,剩下七毛能不能赊账?我明天带过来给你。”
老大妈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没钱你打什么电话?”
“好好的大小伙子,还是军人,怎么能做这种事?”
秦骁阳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偏偏翻遍全身也没找到一个值钱一点的东西。
那老大妈看他找不出钱也没耐心了:“你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我写信跟你领导反映反映你的问题,怎么能光打电话不给钱呢?”
老大妈眼神不善,对着秦骁阳上下打量。
秦骁阳甚至感觉在老大妈眼里他身上这身军装都是假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诈骗犯。
就在他最窘迫的时候,沈清月走过去笑吟吟从包里数出七毛钱,递给那老大妈:“大娘,我爱人还差七毛电话费是吧?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