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落竹苑离开后,谢渊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荡。
贾庆文思绪乱飞,仍对谢渊所言持有怀疑。侧眸看向身后紧闭的房门,贾庆文捏着帕子的手微微加了力道,手中的帕子更是因受大力扯动而变形。谢渊说什么?说,比他好看千倍,万倍?贾庆文眸光微闪,转而冷嗤笑道,“他也配!”充其量也就算是王爷从外捡回来的垃圾,也配跟他比?还比他好看千倍万倍,呵,多半是谢渊又在唬他,他可不会上当。见他久久不语,紧跟着他的心腹何川压低声音上前询问,“公子,咱们要回去吗?”贾庆文神情明显流露出迟疑,抬眸望了望天色,心下琢磨着利与弊,好一会儿才答,“回。”一个迟早会被王爷丢弃的垃圾,他才不会放在心上。想明白后,贾庆文连带着步子都欢快了不少。临近他的小院,贾庆文脚步停顿,故意抚过路边盛开的花朵,压低的声音仿若耳旁低语,也不知是在同谁说。“问过谢渊了,黎洛笙带回来的,的确是条人鱼。”何川垂眸,口型微动,算是回应。至于陆时晏就是人鱼?谢渊当然没说,但他越是否认,便越足以证明。该死的谢渊,竟然还说姓陆的比他好看千倍万倍——简直做梦!一想到谢渊对他贬低,贾庆文绷紧了下颌,眸中跳动着两簇怒火,一个用力,意外折下一株盛开的花。何川神色微变,想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又识相咽下。贾庆文扫了一眼被折下的花,面色不变,手中的帕子轻轻拂过那朵花,右手随之覆上,将花隔着帕子攥起。稍稍用力,洁白的帕子下浸出点点刺眼的鲜红。“公子……”贾庆文将手中的帕子随手丢弃,还不忘故意抬脚碾了碾。接过何川递来的新帕子,随意擦了擦指腹间的污渍,漫不经心道。“谢渊那个蠢货给的消息,做不得假。”“听说,王府地牢关着不少意欲偷人鱼的贼人。”“就是不知,主子再给她们次机会,中不中用了。”何川微怔,错愕抬首看他。贾庆文没再多言,转而抬脚朝着小院走去,末了,还不忘从丢弃的帕子上踩过。都说人鱼的肉能保其青春永驻,等到主子将他抓到后,他也跟着去求一求,若能分上一小口,也算足矣。单是想想,贾庆文心底就止不住的兴奋。反正那陆时晏也充其量也就是条不知名的人鱼,杀也就杀了。毕竟人鱼,生来就不该出现在陆上。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就算王爷想找主子算账,那人鱼也回不来了。没有人能跟他抢王爷,就算是条鱼也不行。…另一边。送走陈太医后,陆时晏举着被纱布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手,眼角泛红可怜兮兮的望向黎洛笙。“笙笙……”这纱布缠的一点也不舒服,他想偷摸拆掉行不行。才只是出言唤了声,黎洛笙收回目光,像是早就猜到他那点心思,淡淡道。“即是受了伤便好生养着,陈太医的话总归不会有错。”这家伙,还真是有事笙笙,没事就成了王爷恩人。当真是用完就丢,属实无情“本王还有事,晚些再来看你。”约莫是清楚他的秉性,临走,黎洛笙顿住脚步回眸看他。“陈太医对包扎一向熟练,你伤势未好前,陈太医不会回宫。”换言之,只要他敢私自拆了纱布,她不介意再命陈太医为他重新包扎。左右陈太医也无事,陪他折腾也就折腾了。 陆时晏:“……”好好好,小心思全被看穿了qaq。他只是被花刺划伤,又不是被伤的血肉模糊的那种。一点小伤而已,陆时晏估摸着依照他的愈合速度,这会怕是早就好了。但这会当着黎洛笙的面,陆时晏自是乖乖藏起他那点小心思,低垂着眼睫,乖乖扮乖点头。黎洛笙挑眉奇怪,突然这么好说话?“王爷,陛下还在等您。”下人焦急等待,大着胆子出言催促,“马车都已备好,该出发了王爷。”说来说去,又哪有让天子等的道理。黎洛笙眸光轻飘飘瞥了出言的那人,“走吧。”出言催促的下人:“…?”嘶,怎么感觉突然有点冷?“明灯,你留下。”黎洛笙使了个眼色,“盯紧他,没有本王的命令,这纱布不准拆。”陆时晏:“?°(°ˉ??ˉ?°)°?”哼,走了还不忘安排个人监视他。明灯领命,等自家主子一走,她忙跟在陆时晏身侧,势要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结果却没想到……“陆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