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辰咧嘴一笑，似乎是在告诉林依依，这一切与他无关。

林依依没再问下去，撑着伞与他擦肩而过。

眼前不远处的红灯在雨中变得更加刺眼，妖异的殷红，路人行色匆匆。

迎着红色的倒计时，林依依在路口处放下了手中的雨伞。

冰冷的雨点落在她头上的瞬间，她抖了个激灵，细密的雨水浸透了她的外套，将她的头发粘在林依依白皙的脸颊。

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此时白的可怕，在寒冷的作用下，它们在不自觉的颤抖，林依依自己却毫无所知。

这是她另一种常用的“宣泄”方式。

林依依自己也不记得，伤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成了证明她真实存在的一种方式。

心理上的难受只会让她以为世界虚无缥缈，只有真实的伤害能够让她找到和自己面对面的感觉。

对自己予以伤害，并用这种愚蠢的方式证明自己能够控制自己。

她不是什么别人家聪明的小孩，而是塔罗牌上的愚者。

林依依的嘴角扯出一个细微的弧度，瓢泼大雨，酣畅淋漓，无论如何，此刻她脚步轻盈，笑的肆意。

但这样做的代价就是中午到家的林依依被雨水弄得像是一只落汤鸡。

奶奶只当是外面的雨下得太大了，并没有过分追问。

只是中午的一通电话将她变得郁郁寡欢。

“奶奶只跟你说奥，你不兴告诉别人，听说不？”

熟悉的开场白让林依依想要逃跑，但是最后她还是决定留下来，听一听这个老太太的内心独白。

这一次她没讲她的过去如何如何，更多的是在说她在脚下的这座城市里受的气。

她说他的家乡在其他的省份，在那里她有姐姐，至少大家都是尊重她的。

她说来到这里之后，自己就是一个外人，哪有什么人尊重她。

她说儿媳对她也不好，对她儿子也不好，丈母娘家更是不拿她当回事。

……

林依依专心致志地望着墙角发呆，在她看到的和奶奶说出来的之间做着对比。

逢年过节时流水一样的礼品，

六十六大寿时络绎不绝的礼金，

亲戚家的老人时不时跑过来和她聊聊天

……

奶奶眼中的世界和林依依看到的世界似乎并不相同。

“奶奶，大家对你都很好。”林依依试图劝导，“你不要多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能干啥？一个干巴小老太太。”

“您才刚过六十六大寿。”

“那你是不明白，奶奶都小脑萎缩了，还能咋样啊。”

林依依叹了口气。

奶奶争着这口气，又不愿意接受自己被善待的这个事实。

时钟虔诚的走向一点的方向，林依依不得不和奶奶告别。

她想说很多话给奶奶听，但是有什么都说不出口。

如鲠在喉的感觉让她感觉很憋闷。

上学更像是一个理由，让奶奶和她自己都好好的想一想。

拎着雨伞走出家门，消失了一上午的王绰又等在了那个地方。

但这一次林依依轻松了很多，至少王绰对她的态度是尊重的。

她并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再短时间内迅速变好，就像她永远不能放下心里的芥蒂一样。

“中午淋雨了？”

就算是在家里风干了一个小时，但林依依潮湿的外套还是没有逃过王绰的眼睛，他挑起半边眉毛，打趣的看向林依依。

这个表情让林依依感到有些不适，但她还是礼貌的回应了王绰的话。

“有一点吧，中午下雨下的很大。”

“少来，”王绰替她打开单元门，“你这蔫吧样还想骗我？”

“……”

林依依默了一瞬，将雨伞打开。

王绰两手空空，看着林依依毫不犹豫的走进雨中，还是忍不住在她身后叫了一声。

“不是……林依依，你真不给我打个伞？”

“谁让你自己不带？”

“你……”

林依依朝他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脚下的步伐又快了几分。

王绰站在原地凝固了一瞬，还是没有冲进雨里。

林依依隐约记得王绰说过自己很讨厌水，讨厌身上变湿。

可能她的潜意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