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月考,杂物间里的人大多数人还算坚挺,只有几个位子换过人。易安来来回回在鬼门关转悠,但是总归是避免了搬着桌子滚蛋的命运——毕竟从二楼搬着桌子回原班级,整个级部都可以看到,有些丢人。
给母亲的信已经石沉大海。她本来就没有抱多大的希望。邮寄的地址是姥姥姥姥居住的那个小山村,说实话,在姥姥家住的那段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邮差到村里送过信。收信人填的是姥爷的名字,她甚至不知道那三个字写得是否对。
就这样吧!生活总要向前。
萧湘很怪,真的很怪。晚饭到晚自习之间的间隙,他经常到校园的湖边或者操场的台子上抬头望天。要么是西沉的夕阳,要么是初升的月亮,要么是寥落的星。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背影总是被拉得很长,像一棵孤独的树躺在了地上。易安和同学溜达的时候会跟他打招呼,他也是笑笑回应,从来没有加入过。他的存在感,只有在老师公布考试成绩的时候最为强烈。他跟这个全级部最活泼的班级格格不入,也跟这个班里的这帮“疯子”格格不入。
又一次月考。数学题目不是很难,流动实验班的同学早早交了卷,跑到操场上开始踢足球。凑不齐两支队伍的人,男生们想了想,拿出了一个方案:
14个男生平均分成两组,四个女生编入其中一个组,顶一个男生的名额。这样一来,一组7个人,二组是7+1个人。大家合计了合计,把坐在旁边的萧湘生拉硬拽地拽了进来。分好组,开了球,大家开始奔跑。
四个女生对足球一窍不通,在场上纯属和稀泥,还跑的不亦乐乎。二组组长一看这个形势,果断做出决定,让四个女生去守门。即使有四个人站在门前,一组还是进了俩球。
“哎,‘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足球场上不适用!”一组打趣道。
“别说风凉话,把四个女的给你们组试试!”二组组长看了一眼门前的“四员大将”,愤愤地说。话音刚落,被四个女生摁在草坪上一顿胖揍。闹着闹着,易安有些站不稳,慢慢地,她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便栽倒下去不省人事。
继上次在杂物间后边欢过了头摔断腿的那位仁兄,救护车再一次呼啸而来,拉走了杂物间的第二位同学。
等到易安回到学校,已经是第三天上午。除了当时倒地时摔到的头还隐隐作痛,其他已无大碍。她的宿舍里,堆了好多吃的,都是杂物间的那帮人给的,因为他们听医生说易安晕倒的原因是营养不良。班主任崔老师联系不到易安的家长,便支付了这次住院的费用。易安到办公室谢过崔老师,崔老师搬了把椅子,让她坐了下来。
“易安,你的情况我了解了一些。你呢,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好好学习。如果有困难,你随时来找我。”
“谢谢你,崔老师。我没有心理负担,我得活出个样来。”易安笑了笑。
回到杂物间,小伙伴们一拥而上,欢迎易安回来。为此,田猴儿还专门在黑板上写上了“欢迎回家”四个大字。易安刚要感动得掉泪,结果被于乾坤一句话破了功:
“田猴儿,你掰着指头算算这间屋里还有谁比你的字更丑?你是怎么好意思浪费粉笔的!”
做回位子,萧湘捅了捅易安的后背,问了一句:
“你好点了没?”
过了两天,易安在宿舍里吃着同学们送的东西,突然舍友“啊”了一声,想起了一件事:
“易安,我忘了跟你说个事儿。你去医院那那天有个女的来电话来着,说找你。我说你不在。听着是外地的口音,不是咱们这边的人。我问她是谁,她说算了算了,然后就挂了电话。好奇怪。”
易安猛地抬起了头,愣在了那里,
“是妈妈么?”她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
她的心跳得厉害,手也开始微微颤抖。她再也吃不下,穿上鞋出了门。
她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懊恼不已。她怪自己为什么当时要跟着同学一起疯结果晕倒了,错过了这个电话。她有种感觉,妈妈来过她身边,但是很快又走远了。她走了不知多久,在操场边坐了下来,止不住地流泪。她有一肚子委屈,本可以好好跟妈妈说说,可是......
“怎么了?想妈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扭头看了过去,是那个“城府颇深”的萧湘。她疑惑地看着这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天你晕倒之后老师让我跟着去了医院。我听见你在昏迷的时候不停地喊‘妈妈’。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