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最后一个圣诞节,下了雪。就在上几天,班里刚刚调了座位,易安搬到了靠窗的一排。这是她梦寐以求的位置——扭头就可以看到窗外的景色,窗台下边就是暖气片,靠在上边很暖和。
对于冬天的感觉,她无法言说。她畏惧着凛冽的寒冬,却又偏爱着纷飞的大雪。此刻,她正歪着头看着窗外。楼前的广场上空无一人,远处是秋叶落尽后孤独的枝桠。出神地看了一会,她突然发现有两个人由远及近地并肩走来,是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两个人裹着厚厚的羽绒服,但是都没有戴帽子。两人有说有笑,男生不时地为女生轻轻拍掉头上的雪。“这就是青春最好的样子吧!”她在心里暗暗羡慕,想努力看清楚是两个人是几班的,等到她看清的时候吃了一惊,发现男生竟然是萧湘,而女生竟然是自己。
“走神走得着实有些远了......”她有些懊恼,但是脸又不自觉地红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萧湘。她偷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萧湘,发现他正在埋头做题。
“长街吻过千堆雪,都不及你一回眸。”易安心里闪过了这句话。她把思绪从窗外的雪景拉回教室,开始赶工。整个教室里大多数时间只听得到笔在纸上写字的“沙沙”声,不时夹杂着纸张翻动的声音。高考越来越近了。
下课铃一响,班里骚动起来,恢复了生机。陆陆续续有同学开始喊着靠窗的这排同学的名字,让帮忙拿东西:在冬天,暖气片可是“硬货”,大家会把饭、牛奶等放在暖气片上保温。当然,也有个别同学对暖气片的需求出其不意,比如说胡柯:
“哎!赵路,帮忙拿一下暖气片上那几双袜子!”
班里哄堂大笑。
“你办得这是人事儿吗!我这一节课都快被熏死了!我还在寻思是哪个不要脸的干的!”
“扯淡吧你!我刚洗的袜子怎么能臭!”胡柯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赵路身边。
“不臭你给我吃了它!艹!你自己拿,我怕腐蚀了我的手。”赵路说着把座位往后靠了靠,胡柯从他前边探身拿袜子的时候被赵路摁在腿上一顿胖捶,直到胡柯求饶为止。这一波操作把班里的气氛带向了高潮。易安在这片笑声中伸了伸懒腰,又埋下了头开始做题。毕竟别人在奋笔疾书的时候她在赏雪。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熬到放学,易安本想赶紧冲到楼前广场,趁着别人还没有把雪踩脏的时候好好看一看,但是她撇头一看,广场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原本一尘不染地净土也被踩得惨不忍睹。
“唉!”她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中午,雪停了一会,下午又纷纷扬扬下了起来,很快,被破坏掉的广场雪景重回易安视野。这次她不再望着窗外发呆,她要赶紧完成学习任务,好好下去玩一把。放学铃一响,她“呼”地一下站了起来,第一个跑出了教室门。这巨大的声响把学习了一天头脑发懵的大家吓得一个激灵。萧湘愣了一下,以为易安出了什么事,紧跟着追了出去。莫桑、齐鲁、徐东东他们也跟着跑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萧湘看着站在广场上的易安,一脸担忧。
“啊?没有啊!你们跑来干嘛?发生什么事了?”易安看着身后这群人,不解。
“你来这干吗?”徐东东最后一个到,呼哧呼哧地问。
“看雪啊!”易安更懵了。
“奶奶的!你窜那么快,吓我们一跳!还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了,结果你优哉游哉来这里看雪!不带这么玩儿我们的!”齐鲁上来拍了易安的头一下,哭笑不得地声讨道。
“哎!我突然想到一个情景,你说刚刚咱们这帮人往下跑的时候,就像是一队要到池塘里游泳的鸭子。我呢,就是鸭妈妈,你们就是一串鸭宝宝!哈哈哈!”
“我让你哈哈哈!”莫桑已经团好了一个雪球,朝着易安扔了过来,正中她的脑门儿。她蹲下身捧起雪朝着莫桑撒了过去,大家顺势都加入到打雪仗当中来。
“你们别踩那边的雪!”易安时攻时守,还妄想着能留下一块净土。不过大家都杀红了眼,谁还在意脚底下踩得是哪边的雪。
“快快快,快看,是不是牟老师!”徐东东眼尖,发现不远处的路上有一辆自行车正晃晃悠悠地走着,前边骑车的是一个男的,后座上坐的正是牟老师。
“她恋爱了!”几个人惊呼。
“东子,来个流氓哨!”易安本想自己吹个口哨炒炒气氛,结果噘了好几次嘴,发现自己不具备这个功能,于是赶紧让徐东东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