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沈迎秋冲他笑笑:“我不会做诗。”想了想:“确实有一首描写这种天气的诗,那首诗,我还挺喜欢。”
“读来听听。”
“黑云塞空万马屯,转盼白雨如倾盆,
狂风疾雷撼乾坤,壮哉涧壑相吐吞。
老龙腾拿下天阍,鳞间火作电脚奔。
巨松拔起十年根,浮槎断梗何足论。
我诗欲成醉墨翻,安得此雨洗中原,
长河滚滚来昆仑,鹳鹊下看黄流浑。”
诗句读完,沈迎秋望向水千墨,迎上他的双目,几乎是“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继而用手捂住嘴,怔怔的瞧着眼前这妖。
水千墨虽还是人形,瞳孔却是红色的。
红,焰火一样的火红色。
额前那颗水滴状的印记,亦是红色。
且,面孔清冷的让人生寒,那双眼好似不认识他一般。
看着这双瞳,沈迎秋抿了抿唇,颤抖着双臂抱紧水千墨。
怀里那妖无动于衷,冷着一张脸,任他抱着。
雨越下越大,雷越来越响,闪电越来越亮;这天地好似要毁灭一般,甚至还下起冰雹来。
怀抱着这妖,沈迎秋颤抖着声音问:“这,这就是所谓的天劫?”
没有等来水千墨的回答,只看到怀里的妖,现了身形,露出鱼尾,在这床上摆动着。
沈迎秋再顾不得作他想,只抱紧了这妖,紧紧的,用尽全身力气抱着,那妖就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沈迎秋哆嗦着唇问:“这样,可以吗?要不要去湖里?”
因他担心水千墨现了原形会被渴到,毕竟他是一条鱼,鱼是离不开水的。
水千墨不应答。
沈迎秋有些许的着急:“千墨,你听的到吗?你这样,要不要去湖里?”
那鱼摆了摆鱼尾,冷道:“不用。”
闻言,沈迎秋这才松口气,用手顺着水千墨的后背,抚摸着说:“不怕,不怕,我在,我在……不怕,我们不怕……”
好似哄一个小婴孩一般,听的水千墨不由的蹙了蹙眉,继而张嘴咬了沈迎秋脖子一口。
一道血痕立时印出,沈迎秋吃痛,皱了皱眉,却将那妖搂的更紧。
咬吧,只要能安抚你心中的不安,咬死我也无妨。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这天地间好似就只有这一人一妖一般。
不知多久,风声才停,雷雨才止,天空渐渐也半明半暗,怀里一松,那妖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沈迎秋愣愣的看着面前,墨色长发、清冷面孔。
不多时,鱼尾不见,换成人形,红色的瞳孔渐渐褪去,变成墨黑色,额前那水滴状的印记也恢复了原先的颜色,清冷的面孔柔和了些许。
沈迎秋一下子抱紧了这妖,浑身打颤,继而泪流满面。
水千墨愣了片刻,而后伸出手回抱住他。
他说:“莫哭。”
沈迎秋答:“就哭。”
水千墨说:“你都快三十了。”
沈迎秋回击:“你不都一千多岁了。”
水千墨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沈迎秋说:“这要走了吗?”
“嗯。”水千墨说:“沈迎秋,对自己好点儿。”
听后,沈迎秋哭的更厉害,仿若一个孩子,抱着水千墨哭的不能自已。
水千墨听的心疼,却依旧语气淡漠,掩去了所有情绪:“这是作甚?要我走的不安心吗?而且哭相还如此难看。”
闻言,沈迎秋立时止了哭声,死咬着下唇,泪眼含珠,欲滴还却,强撑微笑,小声抽泣道:“我,我不哭。”
他这样,水千墨更是心疼。
看了他片刻,而后伸出手,轻轻拭去那一颗颗滚落的泪珠儿,无声的叹口气,而后将他拥进怀里。
沈迎秋说:“我从来……从来都不后悔爱上你,即使知道你和我人妖殊途;千墨,我只想问一句,你对我可曾有动心过?哪怕一瞬。”
水千墨心中疼的发紧,他闭了闭眼,轻声回道:“有。”
听后,沈迎秋叹口气,笑了,顺着窗户望去,望着天空中那零散的星星。
说:“走吧。”他唇边挂着微笑,仿若是在说无所谓的话语:“再也不要回来。”
“嗯。”
“答应我,日后无论怎样,都不要回来。”否则,我就再也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