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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垂垂老矣

魏昌已两鬓雪白,如今是来告老还乡的。

“你可认识程予期?他在何处当职?”姀枳想耐着语气,偏就是忍不住泄着丝急切。

魏昌似乎惊讶回忆道:“予期?好些年头了,自是认得的!他并未当职过呀。”

姀枳皱眉:“什么?他不是考上了吗?”

魏昌从记忆里摸索出那个立身俊朗的男人:“他确实考上了,那年我好似去探过他,然他榜上有名,殿试更是一甲状元!那时游街,可是满京的小娘子都抛花的!但他对外说早已娶妻了,我好似还见过一回他娘子,却是不记得样貌了…”

明絮瞥了一眼姀枳。

魏昌反应过来越扯越远,咳嗽两声匆忙拉回话头:“陛下要给他封官时,他却突然告病,并不接封,然他以此推却一年!陛下有些生气了,便不再提封官之事,我也是上门劝过他的,却不知是何缘由,他便提了行李返乡称病了。想来,从来也没听说谁见过他妻子,许是我老了,糊涂了,记错了也不一定。我今次也是来跟陛下要旨告老哩!”

姀枳松了拽着他的手,他兀自念着“老咯。”逐步走远。

“师姐,我想吃平阳的酸枣了。”

明絮了然,她知道姀枳会去的。

重回一趟故地,明絮只立于村口告示旁,静等。

姀枳从村口走到那近林的一侧,紫木林的叶片泛白,只留根部是枯燥的紫色,树木还立着,却都干瘪的紧。

在去的路上,姀枳刻意不想他如今什么模样,可以忽略他如今什么处境,她有些不敢想,不知道是怕他,还是怕自己。

直到站在紫木林的边缘,胸口哽着的气也愈来愈堵,散不去的。

遥遥望去那一如既往的小破屋,好似一点变化也无,唯一有变化的,是那屋前摇椅上,躺着一人。

如今几岁了?当六十了。

怎就,花白了头了?

怎就,满脸沟壑了?

难道是因为翎羽给了她?

他本是看着手中陈书的,许是睁累了,他索性闭上了眼,由着手里陈旧的书摊盖在他胸前,阳光肆意,铺了他满身的,应当是暖呼呼的,他呼吸清浅,一切柔和,姀枳不敢走上前半步。

他垂垂老矣了。

付羽成问她,程予期老了,她难道还会喜欢吗?她如今得到了答案,她喜欢,她舍不得,她想他的。

心揪在一块,比荆棘还要刺缠,她知道的,她就算上前,也只会徒增遗憾和裂痕,叫他狼狈不堪,她分明任性得很,何时在乎这些?

但她当真踏不出一步,

甚至不知道,他日复一日的,会不会早就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她不必再扰乱他的。

她其实从来都不必扰乱他。

姀枳咬牙。

为什么没有办法呢?没有办法阻止。

她好像看了许久,直到他忽的睁眼,遥遥望向她的方向,姀枳浑身一僵,根本不知道躲闪,然她浅紫的衣裙融在黑压压的密林里,他眼神早浑了,那么远的距离,他看不见的,视物不清,他只当熟悉的视线是错觉,在仰头望了望天,复又闭上眼。

他毕竟错觉多次了,不必当真。

早些年他也有傲骨的。

他闭着眼突然想起过去。

他那日清晨本想把姀枳落在床上的翎羽拿还给她,却听见付羽成说他会垂垂老矣,不复青春,姀枳会厌弃他。

或许翎羽真的有些神力,那两人没一个注意到他的步伐。

而他墨一样,姀枳夸赞数次抚摸数次的眼,在等了许久,发觉姀枳没有反驳后,沉进了深渊。

风吹过,他身上尚有些跟她欢好的痕迹,他冻得有些发僵。

她调情时说过的话历历在目,她最爱自己这俊俏的皮囊。他那时无法回应她。

他如今的处境就是那时的他最害怕的模样。

于是他便羞于让姀枳看见自己一岁增一岁的模样。

可晚年呢?

他看着日光洒在身上,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回想那天,他第一次遇见姀枳的那天——

灵鹿、松鼠、蝴蝶甚至青蛙还有飞鸟,它们围着她,靠着她,而他缓步走向她,它们嗅到他身上的翎羽的味道默许了他的靠近。

她身着水红色的衣裙铺散在暗紫的丛间,晶莹的蝶停留在她的面颊,黑发四散在地,唇角和眼角沾有血迹,可白玉无瑕而双眼紧闭脸迎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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