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杂草再次被凌厉的气息震的漫天飘飞,碎的不能再碎。
叫那本已有裂痕的灵罩彻底碎了,也叫姀枳和江佑渊紧握的双手分开了,两人更是都向两边晃了两步。
宁潇一把扶住姀枳,震惊地看向少年,而江佑渊身形不稳,摔倒在地,嘴一瘪,眼泪就往外掉,被那玉面铁血少年一瞪,便光顾着掉眼泪,不出声。
程予期看着分开的两人,心里莫名其妙往外冒的郁气才终于散了,慢吞吞的收了刀。
落棠也吓了一跳,扯了扯少年的袖子:“予期哥哥,你…你何必伤了他们?”
程予期轻巧的抚开她的手,言简意赅:“没伤。”
程予期抬眸看向面前正中间被扶住的白衣少女,她面色很白,配上白衣显得该是脆弱不堪的,偏她有一张极其艳丽漂亮的眼睛和唇,她此时低着头,垂着眼睛不知道再想什么,不拿那双凌厉艳丽的眼睛生气地看自己,就显得柔弱可怜很多。
像是快要碎掉的瓷娃娃。
瓷娃娃?他皱眉,额头有些发疼。
程予期忍耐着冷声发问:“你认识我?”
宁潇一手扶着姀枳,一手警惕要去摸晶缕唤明絮,谁知道这人还会不会再劈一刀?明絮有大蟒相护,其他师兄妹也有虎兽,多少能抵抗些。就看刚才他挥出的那一刀,她敢肯定,仅凭她一个人,是绝对打不过面前的刀修的。
还没摸到,程予期手中却弹出一抿气息,正中宁潇的手腕,叫她脱力,他低声:“别叫人。”
姀枳终于抬头看他,眼里带着隐隐的冷意和委屈,她鲜少有这些情绪,叫宁潇看的紧张,姀枳冷哼:“不认识。”
落棠瞥了一眼神色莫名的程予期,总觉得程予期有些不对劲,只想快些打发了这些人:“既然不认识,那便离开吧。”
程予期站着没动,盯着姀枳皱眉,姀枳却不管了,冷着脸转身要回去找明絮,难得有些狼狈,白纱的袖子被凸出的丛枝勾缠住,姀枳也并不回头,任那衣袖被扯下一段,化作了灵雾散去。
是被气急了。
发间的金蝴蝶簪子随着转身晃了晃,清脆的碰响。
江佑渊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要追,抹了把眼泪,嘴里嚷着:“姀枳,姀枳。”
程予期的刀却骤然抵在他身前,不叫他继续追上前。
江佑渊孩子脾性,本就痴傻,眼看姀枳要走,自己却被拦下,当下就有些恼了,要抬手将刀推开。
还未触及,刀意却直接将他指尖划破了,他才晓得疼连“嘶”几声,终于知道怕了,指尖的血也滴答滴答流落。
姀枳自然有听到,只是皱眉,并没什么心情去管程予期做什么拦着江佑渊,只想着去找明絮,宁潇却拉住姀枳,叫她不得不回头。
又不能真让江佑渊死在这了。
姀枳停顿片刻终于回身冷着脸看向举着刀挡在江佑渊身前的程予期。
“你还想做什么?”姀枳同样冷着声音。
程予期看了看江佑渊划伤的手,再看向姀枳:“你去哪里?”
莫不是以为她要去搬救兵?
姀枳咬牙:“放了他,我不会叫人回来逮你,你大可放心。”
程予期皱眉看她:“他是你什么人?”
宁潇见他这般不依不饶也有些生气了,顺势拔剑,指尖已在剑上蓄起了灵:“与你有何干系?放人。”
程予期看向她:“你打不过我。”
他话说的平淡,只是陈述。
姀枳忽然轻笑一声,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转变,慢悠悠走上前,宁潇想拦没拦住,姀枳生气到极致,又开始那做作的不行的做派:“公子真厉害,一刀能劈碎了我们,如此大的威能,既不动手,也不让我们走。”
“我们不过是恰巧路遇,却被公子这样审讯,出何缘由呢?”
姀枳走到他身前三步停住,侧头看了眼呼呼吹手指的江佑渊,笑起来转而看向面色黑沉沉的程予期。
程予期不管她骤然变了脸,只想着再重复问一遍:“他是你…”
姀枳抢答:“他是我夫君。”她刻意做出笑眼盈盈的模样,盯着程予期,一副乖巧的不行要邀功讨赏的模样。
程予期身侧的落棠一脸奇怪,宁潇依旧警惕,专注的看着程予期的一举一动,并不惊讶姀枳的话——她性子乖张,没什么做不出来。
程予期面色微沉,并未考究什么,手腕要转,他这一转,江佑渊的命还在不在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