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檀今舟换下睡衣，在门前转悠两圈后出了门。

厨房里传来早饭香，稍微仔细闻闻就知道是西红柿鸡蛋面，檀今舟昨晚吃的不多，这会儿闻到味道确实觉得饿了。

走到门前，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去浴室洗漱。

再出来时，桌上放了三碗面条。

“小舟，吃早饭。”

檀今舟点点头，拘谨礼貌的说了声谢谢，然后坐在了面碗前。

刘芳芳进了房间，再出来时怀里抱着仍旧睡眼惺忪的司无恙。

司无恙年纪小，顺直乌黑的头发剪成锅盖头，肚子和脸一样圆乎乎的，活脱脱一个白净的小胖墩，不说话的时候怎么看怎么可爱。

司无恙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坐在檀今舟对面，盯着人看了会儿后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怎么还在我家？”

见檀今舟不回答，司无恙偏过头看着旁边的刘芳芳“奶奶，他怎么还在我们家？”

昨晚之前，见面都还叫哥哥的。

面被稍微搅拌，檀今舟吹开热气往嘴里喂了一口。他此刻恨不得堵住耳朵，不去听司无恙说的话，也最好隔绝刘芳芳各种形式的解答。

无非就是他将寄人篱下，解释的好听难听都是这个意思。他也想走，他只是走不了。

紧张焦急间，一碗面被快速吃完，连着汤都被喝干净，十分对得起这顿粮食以及刘芳芳大清早的辛勤劳作。

刘芳芳却以为他没吃饱，起身就要为他再煮一碗。

檀今舟连忙拒绝，回到房间背上书包就往外跑。

这么早其实他没地方去，报的寒假班也还没到上课时间。

上了公交车故意坐过一站，下了车又往回走。买包薯片坐在超市门口跟大胖橘分享，挑的还是猫喜欢的口味，在路边练习走方块，争取每一脚都不踏进黑色格子里。

腕上的手表终于跳到九点五十五，檀今舟有了去处，不再觉得自己像流浪狗。

上完数学上英语，时间猛地就到了下午两点。

檀今舟背着书包开始往司无恙家走，其实他自己家也就在附近不远的地方，平时自己一来一回的太过熟悉，导致他差点上错公交车。

回去的每一步脚步都跟灌铅一样，下了车五分钟的路硬生生被他拖出半个小时。

一步一步爬上楼，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就听到隔壁陈爷爷家传来孩子打闹的动静，仔细一听，还能听到司无恙奶声奶气的怒吼。

“把我的卡片还给我！！！”

檀今舟赶紧开了门，蹿回自己房间。

刘芳芳在小区外边开了一家小卖部，门面不大，主要卖些小孩的零食和玩具，这会儿离开学还有几天，路上晃荡的学生不多，于是五六点钟她就关了店门。

司无恙被从隔壁拉回家，嘴里还叽叽喳喳的告状，说是卓卓把他的奥特曼卡片撕坏了，是他第三喜欢那张，有五颗星的，伤害超级高。

在房间写作业的檀今舟想着自己闷声装死也不太像回事，于是推开房门出来打了个招呼。

“小舟回来了”刘芳芳笑着问“中午吃的什么？”

“面条。”檀今舟回答。

“饿了吧，奶奶这就做饭。”刘芳芳又说。

司无恙白了他一眼，圆溜溜的眼里做这种表情尤为生动，不屑，嫌弃，厌恶。装模作怪的样子下一秒就被刘芳芳发现了，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巴掌。

司无恙捧着屁股，又白了檀今舟一眼，这一眼带着点恶狠狠的架势，面上那点东西像是再说“你给我等着！”

不过由于年纪尚小，长的又太过可爱，平白降低了威慑力。

也说不清楚，万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寄人篱下，最怕的就是讨人嫌。檀今舟不打算再写作业了，走进厨房挽起衣袖开始帮忙洗菜。刘芳芳劝了两句，劝不过就算了，开始夸他懂事。

一顿家常饭菜上桌，三口人气氛还算愉快，主要是司无恙认真干饭，嘴堵着呢，也说不出什么呕人的话。

漫长的一天就这样过去了，临睡前，檀今舟叹了口气，小小年纪想到明天的到来他居然会觉得累。

后来几天也算顺风顺水，相互客客气气相敬如宾，虽然不太清静，却也落得个平顺。

檀今舟最初的紧张渐渐消散，该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每次回家也没再避着司无恙，虽然这小肉墩说话还是难听，表达尚不健全的时候说话就能专往人心里扎，但檀今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