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婆娑的树影落下。黑暗的密林中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隐约能看见些许昏暗的光。
一位老人颤颤巍巍的从木屋内走出。他提起布满铁锈的走马灯,慢慢的朝城门口前进。
“文伯!”重离老远就看到老人的身影。他快跑搀扶住文康的手腕,动作娴熟的接过提灯。
“不是让您不要出门吗?天晚不安全。”
“您这么久不回来,老头子我总归不放心。”文康讪讪的笑了。
“妖君大人请留步!”不远处传来的喊声让重离转身的动作一僵。
“元先生有什么事吗?”
元琅假意躬身向他行礼。“妖君大人,魔神大人说今晚请您看一场戏!”
重离的眼底掠过一丝暗色。“文伯,你先回去吧。路上慢点!”他把提灯还给老人,温和的嘱咐道。
他目送老人的背影消失在密林里,然后跟着元琅进了城。
“元先生,不知道大人要请我看的,是哪一场戏?”
元琅轻笑着,语调中却带着莫名的戏谑。“大人说,这场戏叫《窦娥冤》!这等名戏,小的都很少有机会看呢!这回,倒是沾妖君大人的福了!”
说是看戏,可云琅却领他来了锦昌城最大的酒楼“西江月”。
“您稍候片刻,好戏很快开场!”
古街上笙歌鼎沸,重离跟元琅就站在一个小摊的角落。不引人注意但也不会被忽视。
不多时,小二拎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儿怒气腾腾的冲出门外。一脚把他踹翻在地!“我们老板好心好意给你食物,你居然恩将仇报!偷我们掌柜的玉佩!”
那乞丐面色黝黑,布满尘垢。骨瘦如柴的身子不断颤抖着。“明鉴啊!我真没有!”
他的额头磕的通红,但并没有博得任何群众的怜悯。
“从你身上搜出了物证!大伙可都看见了!”围观者一阵响应。群众中掀起一阵阵不堪的私语。
“真是不要脸!”
“真不知道魔神大人为什么要让这群家伙住进都城!”
“就是说啊!这妖精们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真是浪费魔神大人的好心!”
……
从酒楼冲出的打手已经开始工作,四溅的鲜血在长街上流淌。虚弱的伸冤隐匿在漫漫人海中……
原来这就是《窦娥冤》!呵!年轻的妖君站在原地,心里默念着不知名的数字。
三十一,三十二,三十三……
围观的群众突然散开,那乞儿匍匐着,满面鲜血。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抓住了重离的裤脚。
“陛下……救我……”
下一秒却又被酒楼的打手拖了回去,石阶上铺了一层绯色,腥味儿在蔓延……
重离看了眼污浊的裤脚,眼里溢满嫌恶之色。元琅笑眯眯的打量他,挥手让打手停下。
“魔神大人让我给您带句话!这一样东西啊,活在这世上,总要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奢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重离低头躬身。“谨遵大人教诲!”
元琅浅笑着,“行了,这戏就看一半吧!下次有机会再陪您把这《窦娥冤》看完!”清朗的声音里夹杂三冬的寒意。
重离听懂了他话语的深意。元琅在警告他!下次再犯错,就不是被打这么简单了!
毕竟这《窦娥冤》的结局,是主人公的死亡……
重离眼底一片斑驳的暗色。一共四十一次……
啧!是双倍还回去好呢?还是直接弄死好呢!
(西江月)小二才收了元琅的报酬,晚上便干了二两好酒。醉醺醺的回了厢房。
他解衣宽带正要休息,脖颈间刺骨的寒凉让他酒醒了大半。
“妖君大人饶命!”小二在感受到房间里浓郁的妖气时,就清楚暗杀者的身份了。
“饶命?可你伤了我的人!”低沉的哑声像是死神奏响的安魂曲,让小二毛骨悚然。
“大人!大人……我那是迫不得已!我那是被逼的!”
空气中传来一阵嘲讽的嗤笑!“呵!被逼的?”
“啊~~~”短刃飞旋生花,眨眼间削断了他的手指!
重离眼疾手快的点了他的哑穴。“嘘!安静些!”
“本君看你喝酒的时候倒是惬意的很。哪像被逼的呀?”又一根手指掉落!
重离看着他冷汗直冒的狼狈模样,眸底升起一丝诡异的快感。“本君特地给你准备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