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牺牲魔女。”万廉海又道，“仅需几个魔女的死，就可以换得西境与东方两个文明圈的繁荣昌盛，这是非常合理的行为。”

万仁御呼吸一滞。

他一直认为，万廉海是一个思想开明的男人，去过很多国度的他拥有比常人更加开拓的眼界与更加长远的眼见。

但是万仁御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万廉海的身上，流着皇家的血。

自古皇家无情。

如果是一般时候，万廉海当然可以表现自己的仁慈，或者说他本性就是一个仁慈的人。

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万廉海依然可以狠下心来，不惜脏了自己的手，也要达成目的。

亨利三世如此，万廉海也如此，万仁御不禁又想到了那位萤帝兰的王，他也是为了让萤帝兰得到巨人的力量，不惜残害自己的亲妹妹。

“难道……”万仁御咬牙道，“你们这些位居高位的人，都是一样的吗……”

“我不想辩解什么，御儿。”万廉海沉声道，“我知道从今日起，为父在你心中的形象就算是崩塌了……但就算这样，我也必须要这么做。而你……早晚也会有面对这种选择的时候。”

万廉海抬起头，又道：“请原谅我，御儿，为父必须这么做。牺牲几个魔女，换来世间至少百年安康太平，这是为父……这是我的选择。”

万廉海不再在万仁御面前自称“为父”。

意思就是，在此时，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可以教导和指引自己孩子的父亲了。

他在做一件令自己羞愧之事，但他还是要做。

万仁御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知道现在自己最需要冷静，于是他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晚点入学……将我完全蒙在鼓里呢？”

“或许是我在希望着什么吧……”万廉海轻声道，“希望着，你能够发现一切，发现可以阻止我们的方式……亨利三世，应该也是如此希望着的……”

“最后一个问题……”万仁御问道，“你们想要献祭的魔女，是谁？”

“当然不可能是阿芙娜和玛丽她们。”万廉海道，“但依然是一个无辜的魔女——她。”

万廉海指向了极东神子。

天照在知晓自己要被献祭时，依然面无表情，似乎对任何事情都不关心，她只是淡淡地道：“要开始了吗？”

天照话音刚落，却见又有一些人进入到了万廉海的领域之中。

一个，是琳。

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巨大的刀刃，毫无疑问，是那把可以化作任何武器的神器布都御魂。

另一个，则是思露姬。

思露姬抱着自己的身体，她的精神情况看起来依然十分不稳定，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一会儿纯真无邪一会儿狰狞可怖，她的身体里寄宿着的，是那把邪恶的妖刀，天丛云剑。

三神剑，全都到齐了。

“御儿，你拥有【太阳】神职，还有一把拥有【火】的神器。”万廉海对万仁御道，“这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但你要知道，人身属水属土，与【太阳】和【火】的相性极差，人类这个种族即使得到了【火】系列的神职，也极难保留下来，终将是一道转瞬即逝的烛光。想要长久地保留火种，就必须要有所谓的‘柴薪’。万廉海顿了一下后，道：“稍后，我就会献祭极东神子，以她为柴薪来换取更多的【太阳】，如果进展顺利，甚至可以召唤出【火】神职，不过，如果以她为柴薪依然不够……那些流浪魔女，我希望也可以让她们来成为柴薪。”

万仁御握紧双拳。

万廉海继续道：“然后，我将会把部分火种带到东方去，你愿意与我一起吗？这份杀害无辜之人的‘罪孽’，你不用背负，我会全部承担下来。”

万仁御低头沉默，似乎已经不想再掺和任何事情，只是在那里待着。

“那……开始吧……”万廉海道。

琳高举起布都御魂，在那剑之上，展现出一个美丽的成年女神之姿，赫然就是大图书馆的雅妮皮肤上展露过的形象。她衣袂飘飘、祥光普照，令人难以直视，犹如高高在天空之中的正午太阳。

思露姬突然痛苦地大叫出声，但她的哀嚎也就戛然而止，她的胸口处，一把令人感到惧怕的刀影钻出，与其一道出来的，是一个与那成年女神一模一样的女神，但她的年纪似乎要更大一些，虽然脸上一道皱纹都没有，气质却给人以老妇人的感觉。显得更加成熟的同时，身上却有强烈的不详之气，犹如太阳落山前的黄昏，是危险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