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虽然苦了一点,可是不担心什么,是不是?你不信?那你自己离开人家奴隶主试试看。你自己制作一个什么东西出来,马上有太多的问题等着你。”
“首先,你就要操心把它卖给谁?卖什么价位合适?没有人买它又该怎么办?还有,别人压价又应该怎么办?”
“说得对。我们奴隶们能够每天有饭吃,不饿死,就应该知足了,就不应该跟主人提什么报酬的事情。我们跟老板谈报酬多俗气啊,是不是?”
“我完全同意各位的观点。我们奴隶跟人家老板谈报酬就是俗不可耐的表现,就是没有大局观没有格局的表现。”
“我奉劝某些人不要忘记了一句俗语,就是知足者常乐。”
不能单纯地责怪这些奴隶不争气。毕竟,某些人自从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天起,就自动荣幸地获得了奴隶的身份,于是干活不要工钱的观点早就已经深深地刻印在他们的骨子里了。
这就好比一个人一出生,就一直生活在漆黑一片的山洞深处。某一天他走出山洞,反而不习惯外面世界的光明。
当然,越来越多的奴隶开始改变想法,认为打工获得合理的报酬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认为自己打工后老板不支付报酬或者克扣拖欠报酬是不应该的。
当曾国废除奴隶制的消息传递到铜绿山镇的时候,奴隶们仿佛看见了黑夜里的一条被照亮的路。
很多奴隶于是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就不试着去走走这条路呢?
立刻就有人提出了一个问题,引起了无数人的兴趣。曾国在哪里?曾国距离铜绿山镇有多远?
“各位,曾国在我们的西北方向,距离本地大概有三四百里路。去那里可不容易。”
“再说了,这铜绿山镇里里外外,每一个路口,到处都是楚国的士卒把守着。我们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可是,假如我们继续在这里呆下去,就是一条绝路。逃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说实在的,对于有难度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想想而已,一般不会真的去做。
五天后,当一场矿难发生了的时候,情况就完全改变了。
这场矿难一共死亡十一人,重伤五十多人。死伤者全部都是奴隶。无一例外。几乎所有的奴隶都去向这十一个死难者告别。
贺坚强得知消息,立刻从鄂王城赶到铜绿山,进入矿区,处理这件事情。
“怎么办?老板?如何处理这些死者?”
总管还是首先请示老板的意见。
贺坚强几乎立刻脱口而出:“老办法,把他们全都扔到长江里去喂鱼。”
贺坚强当然不可能给死难者墓穴。毕竟铜绿山土地珍贵。
给这些矿难者提供墓穴,一是浪费土地资源,二是会让活着的奴隶持久追忆这些遇难者。
所以,为了节约土地,也为了让活着的人尽快忘记这些死难者,唯一的处理办法就是直接把遗体扔到长江里去。
当贺坚强的手下把这些遇难者一一扔到长江里去了的时候,奴隶们终于爆发了。他们开始了大逃亡。毕竟他们担心,未来的哪一天,他们也可能会是同样的悲惨遭遇。
贺坚强第一次发现了奴隶的惊人的爆发力。他赶紧敲响了一面大鼓。这是发出请求官兵进行弹压的信号。
一群士卒们立刻包围了矿区,更多的士卒从十里外的鄂王城赶到铜绿山,阻止奴隶逃亡。对于继续逃亡者,士卒们直接使用武器攻击。
奴隶们于是抢夺武器。这个时候,如果士卒们逃开,奴隶们并不会追击士卒们,但是士卒们不敢逃走,而是不得不回头抢夺武器,希望重新控制住局面。士卒们于是受到了攻击。
更多的士卒们过来增援。一场混战拉开了序幕。
贺坚强第一次发现人的生命就是如此脆弱,毕竟他亲眼看见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倒在他的面前。失去生命的既有奴隶,也有官兵。
这也是战争!
战争很惨烈,刺激得旁观者不忍心观看。看吧,人们开始用自己的血水使劲地涂抹码头,涂抹石阶,涂抹草地,涂抹墙壁,涂抹树皮,涂抹船只,涂抹江面,涂抹在一切可以涂抹的物体的表面。
荆州,王宫,音乐厅,一场盛大的祥和的音乐会正在进行中。这是一个主题为《楚国颂》的编钟乐舞。
它以编钟为主,再配上编磬,笛子,箫,琴,鼓,等等乐器,加上许多舞者上台跳舞,讲述了楚国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