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死士前来汇报,程婴已前往屠岸府,而公孙杵臼抱着一个包袱逃往城西的一栋废弃的大宅子里。
韩平不再犹豫,叮嘱赵鸾任何人不得打扰,然后带着韩雷下了地道。韩雷手中提前一个小小的竹篮,两上顺着地道前行百米,果然有一个岔路口,韩雷上午就是从此处通往城外。两人弯腰走向岔路口,手拿火折子,借着微光一路小心的摸索着。
大约走了盏茶时间,韩平手一推,两人出现在一个距韩府百米之外的一个普通的院落里,韩平四处看看了无人,悄悄出了门,两人避开来往的行人,往公孙杵臼落脚的废弃大宅的方向赶去。
韩雷心里激动的无以复加,将军将这样重大的事情交给公子,说明对公子的信任和倚重。而公子带上自己,说明自己已被公子倚为心腹。
韩雷心里概已经猜到公子想要做什么,毕竟自己前期就一直在参与,把自己做的事情一思量,虽然公子没有明说,但自己冷眼旁观也能推测个八九不离十。公子必然是想用李代桃僵之计将赵朔大人的骨血保留下来,这是事关两府命运的大事,自己能被公子信任,参与其间,以后必被重用。
没走多大一会儿,两人来到一个荒凉的破旧大宅之外。
韩雷把手一抬,从暗中悄悄走出来一道身影,韩雷问道:“是这里吗?”
“小人一路跟来,就在里面。”黑影禀报着
韩雷看了看韩平,见韩平没有说话的意思,眼神一转,吩咐道:“马上将我们的人全部撤离,一个不留。”
“是!”黑影应诺后退回原地,只见几个影子出现,又消失于黑暗之中。
韩平见人都走了,对韩雷说:“把篮子给我,你在这里侯着,有人来马上通知我。”
“是,公子小心。”
韩雷回了一句,小心藏在隐影之中。
韩平迈步走进了宅子中,前面的建筑区域像是经过了一场大火,破烂不堪,随处长满的野草,到处是破壁残垣。依稀可见原来宅子主人的风光,若家族不能长保,一切繁华不过都是昙花一现。
韩平心中一叹,穿过这片区域,来到了后面的花园里,高大的树木更显曾经的气派和规模。
刚走入其中,一道凌厉的剑光扑面而来,韩平挥剑一挡,叫了一声:“师父”
来人正是公孙杵臼,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包袱,韩平知道那就是程婴的儿子。公孙柞臼一看来的是韩平,收起了剑,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师父当日一去,徒弟不放心,就着人偷偷在后面保护,见师父来到了这里,因事态紧急,就追寻到了这里。”韩平一边解释着说道
公孙杵臼疑惑的问道:“你来什么事情?”
韩平当然知道两人的计划,但此事关系重大,公孙杵臼未必会和自己说,所以自己也不能说破,不然没法解释,只有换了一种说法。
故作焦急的说道:“师父有所不知,我派来保护你们的人回报,程婴在刚刚竟然偷偷去了屠岸府,此去必然是向屠岸贾告秘,出卖师父,师父还是赶紧随我走吧。”
公孙杵臼自然知道程婴的去向,但见自己的弟子如此为自己担心,心里也是一?。
但换子一事关系重大,自己不能告诉徒弟,否则一旦有所泄露,害了程婴夫妇的命不说,也害了赵氏孤儿的命。
这可是赵大人唯一的骨血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想到这里,心里略有歉意的说道:“不必了,赵氏已灭,赵大人已死,我身为门客,不能为主报仇,只有以死谢之。”
“赵氏被灭,责任不在师父,师父就这样一死了之,实在无益。不如先随我逃离,再做打算。”韩平神态急迫继续劝道。
公孙橇臼大义凛然,神态坚定,不容拒绝的说道:“我意已决,你即然是我的徒弟,当知师父的为人,师父为仁义而死,死得其所。若你真的有心,等师父死后为我收个尸,也不枉你我师徒一场。”
韩平知道无法相劝,心里无声的叹息着,对公孙杵臼的行为也极是敬佩。
师徒六年,此该到了要分别的时候,韩平心里也有深深的不舍,六年的相处,两人之间虽为师徒却情同父子,公孙杵臼性格直率,心如稚子,侠肝义胆,没有半点心机和城府,一心都扑在报恩赵氏上,凭心而论,韩平是最喜欢这样的人。
韩平心里明白,哪怕大军围剿,公孙杵臼生为天下第一刺客,固然不敌,但若是想逃走,则有的是机会,没人能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