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至今,莫问已参加云山鉴武六次,每次都是第一。
他的对手,从未在他手下坚持超过十息。
在他第六次参赛时,初次参赛的游豫以黑马之姿一路过关斩将闯入半决赛,其时族内一片惊叹,又一个天才诞生了。
然后游豫遇到了他。
在仅以一招击败游豫后,他看都没看游豫一眼,自顾自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就是游豫今日站在擂台上的唯一原因。
他要将这句话还给莫问。
在彻底击败他之后。
莫问缓步走上擂台,羽扇纶巾的装扮,根本不像是要战斗,而更像是要去踏青。
然而他就是凭这身装扮,就走到了决赛,素色长衫上,甚至连一片灰尘都未沾上。
他每走一步,台下都爆发出一阵欢呼和尖叫。整个擂台俨然已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至于他的对手是谁,根本没有人关心。
莫问在擂台上站定,抬眼看了游豫一眼,傲慢之意一如既往地从他眼中流露而出。他当然有傲慢的资本。这资本并非他人给予,而是他亲手挣来的。
“是你。”
“是我。”
“这次,你能撑多久?”
“撑到你撑不下去为止。”
“很好。”莫问高傲而漠然的脸上几乎要现出一丝笑意,然而转眼就化为更多的傲慢与冷漠。
“不好。”
“哪里不好?”
“你的裙子不好。”
游豫气息鼓荡,不决剑已悬于身前,锋锐难当。
而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甚至比不决剑更锋锐。
台下的欢呼打闹之声,一瞬间消失无踪。
全场都静了下来。
“看着像个娘们。”
游豫嘴角扬起,露出一丝微笑。
“要不要我帮你脱下来?”
莫问依然羽扇轻摇,似乎丝毫未见恼怒,脸上却真的有了一丝笑意。
“你在故意激怒我?”莫问道。
“好像是。”
“为何?”
“据说,被激怒的人,露出的破绽总会多一些。”
“不错。不过还有一点你忘记了。”
“什么?”
“你话太多了。话多的人,破绽更多。”
没有任何预兆,一杆长枪忽然出现,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只是隐形了。
它出现的地方,离游豫站立之处仍有近八尺远。
不过它足足长七尺七寸,所以,它的枪尖,离游豫的眉心只剩三寸。
游豫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招,在枪还未完全现形时,他的身体已经在后仰,而当枪尖带着呼啸风声穿过他所立之地时,刺中的仅仅是空气。
和一缕头发。
以及些微血肉。
游豫感受着额头火辣与冰冷交汇,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好霸道的枪!”
适才那枪,莫问在前几场战斗中曾使出过,因此游豫早已有所防备,刚感觉到身前原力震荡,身体就已提前进行规避。
然而他还是被伤到了。
伤到额头的不是枪,而是枪上附着的霸道原力。
游豫全身同样被原力覆盖,然而枪上的原力品质却远远胜过游豫的护体原力,就仿佛利刃划过纸面,轻而易举就撕开了游豫的原力,在他额头留下了伤痕。如若游豫身上未覆原力,恐怕刚才那一枪,就能轻易剖开皮肉,伤及头骨,那恐怕至少也得是个重伤下场。
“不错,比去年确实强了些。”
莫问脸上笑意更多了些。
“枪名‘前程’,七尺七寸。”
“再来!”
游豫四肢着地,全身紧绷,犹如一只因受伤而暴怒的小兽,唯一不变的是他的双眼,依然沉静如初。
不决剑悬在他身体上方,剑尖指向莫问,极速震颤着,发出尖厉的啸声,犹如冬狼夜嗥。
“好。”
字音未落,枪剑交击,发出极短暂的一声响,游豫身体忽然跃起,扑向莫问,又忽然从腰间折断,如一面破口袋般从半空摔落,重重砸到地板上,将擂台特制地板都砸出无数道龟裂痕迹。
“噗……”一口鲜血喷出,在地面泼出一幅血梅图。
在擂台上站定后,莫问的双脚就未曾动过,此刻他依然轻摇羽扇,居高临下看着倒地的游豫,笑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