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侍卫们压着扶琢就走,姜小绾疯了一般冲过去,宫女阻拦不住,周容徽挡在她身前,横出臂膀,任由她哭嚎撕扯。
“你放了他!这样的极刑,扶琢他会死的!”
周容徽手臂坚硬地像一堵墙,隔绝姜小绾和扶琢。
“他抢夺孤的女人,不该死吗?”
周容徽的语气汗津津的,像一桶冰水,让姜小绾觉得冰冷渗骨,带着丝丝缕缕的刺痛,阴森。
“我求你,周容徽,我求你放过他……”
夜色里已经看不见扶琢的身影,姜小绾哭得瘫软眩晕,跪在地上,整个人像被抽去骨头。
眼前的男人蹲下身,一把扼住她下颌,“你为了扶琢,卑微至此,倒是真喜欢他。”
眼泪落在周容徽衣角,晕开一朵朵水花,姜小绾拼命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你要我做什么,容徽!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放了扶琢!”
周容徽万般怜惜似的,抚摸她脸颊,擦掉姜小绾下巴上的泪珠,“太子妃不是要以死相逼吗?”
他的影子忽然靠近过来,从后头笼罩住姜小绾,包裹她,两个人交缠在一起。
背后阴冷的声音叫姜小绾觉得可怕,“姜家的人,你的父亲和兄长,他们都还在牢中等着你去救,所以太子妃,务必保全好自己的性命,嗯?”
姜小绾脑中瞬间一片煞白,惊惧如惊雷落于头顶,姜家的其他人,果然被周容徽囚禁。
他的手段如层峦叠嶂,将她围困其中,挣扎不得。姜家满门都在他手里,稍有不满,周容徽便会如今日一般狂戾,残忍。
姜小绾不住地点头,“好!我答应你,只要你肯放过扶琢和姜家,我都答应你!”
周容徽冷冷笑着,冰凉粗砾的手指在姜小绾唇畔流连,“孤今晚要的没有得到,难免拿扶琢撒气,太子妃,日后可要好好想想,该如何讨好孤了。”
姜小绾的心沉入谷底般寒凉,姜家满门生死未卜,扶琢沦为阶下囚,她一己之身还有什么好矜贵的。
“好,我答应你。”
“不对。”周容徽略眯着眼,对姜小绾这样的回应并不满意,“不是太子妃答应了孤,而是太子妃求孤的,知道吗?”
姜小绾浑身不由自主颤栗着,紧贴住周容徽的身体,像落在他编织的网里。
她的声音细碎极了,脆弱得不堪一击,“是,是我求你……是妾,求王上的。”
周容徽这才终于满意,指尖依次划过姜小绾的眼睛、鼻梁、下巴,缓缓放开她。
紫宸殿中来人禀报了几句,似是百里氏请他回宫安眠,周容徽点头,蓦地直起身,姜小绾虚弱的身体没了依靠,体瞬间滑下,坠落在地,体温消散,寒冷彻骨。
周容徽的眼神冷冷瞥过,临去时,指了两个宫女给她,“带太子妃去锁雀阁。”
“小绾!小绾你没事吧!”
周容徽稍走远些,唐珺才敢上前扶起姜小绾,尚未站直,她的身体忽然倾斜,软绵绵挪了半步,晕倒在地。
……
姜小绾昏迷一夜,直到第二日晨时才转醒,锁雀阁外头守着两个宫女,唐珺拿不准她们是伺候还是奉旨监视,不敢请她们去找太医,不眠不休照料了姜小绾一夜,见她醒来,终于松一口气。
姜小绾身上还有些不适,拧着眉毛,声音微弱,“这是哪儿?”
锁雀阁中装饰并不华丽,古朴,甚至有些陈旧,她从未住过这样简陋的地方,除了干净一无是处,甚至有些沉闷压迫。
姨母不屑地嘟囔了两句,扶着她坐起身。
姜小绾听清了锁雀阁三个字,一愣,忽而轻笑。
倒真是适合她的地方,连这宫殿的名字都在提醒她,扶琢已是周容徽手下败将,从前她是周容徽的心爱之人也好,又跟了扶琢也罢,如今都不过是他囚于掌心的玩物而已。
一只雀,永远飞不出笼子的雀。
唐珺细致照顾着姜小绾,把水递到她唇边,姜小绾有气无力接过,唐珺开口道:“昨夜……你可知道周容徽的人把扶琢送去了哪里?”
姜小绾心一紧,接着摇头,“也许还是朱雀门,左右他不会轻易放过扶琢了。”
她的脸色苍白一片,姜小绾身体本就比寻常女子娇贵些,稍一磕碰,腿上全是青紫。
经此一夜,更是虚弱。
她低垂着头,整个人破落极了,声音沙哑,“父亲和兄长,他们被关在大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