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绾见他不像是知道了什么的样子,到底是自己心里不安稳,再加上半个身子都暴露在浴桶外面,水分蒸发,凉飕飕的钻进肌肤。
她小心翼翼护住胸口往前仰,要去够那挂在架子上的寝衣,周容徽笑着看她溜出自己掌心,在姜小绾整个背部都暴露出来,就快够到衣裳的时候,他转到了浴桶另一边。
粗粝的掌心才刚触碰到姜小绾额角,她身子猛地往后一缩,沉进水里。
水花溅到周容徽额头上,他眉头一紧,倒也不生气,抬手拂去,“怎么了这是,碰都碰不得,做贼心虚?”
姜小绾抱住手臂,尽量往浴桶下沉,不露出一点肌肤,不是周容徽看不得,确是她做贼心虚。
“没有,水凉了,妾冷。”
周容徽躬身,手探进浴桶,姜小绾不着痕迹挪开几寸距离。
是有些冷了,外头有宫人不断送烧好了的热水进来,姜小绾以为他会舀了热水倒进浴桶,却不想他一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王上这是做什么?”姜小绾抬手想拦他,想起自己身上没衣裳,胳膊在半空中停下,收也不是,撂下也不是。
“不是冷吗?同浴。”周容徽拽住她手腕,捏住姜小绾的指头解自己腰带。
姜小绾急忙抽出手,一时也顾不得没衣裳了,站起身来就去扯那件寝衣。
大片大片白嫩的肌肤暴露眼前,混着玫瑰香的水花溅开,落在周容徽手上和胸前,一阵阵的撩拨。
姜小绾动作倒快,只一刹那,已经披上寝衣出了浴桶,站在他眼前。
“妾……妾先去更衣。”
朦胧弥漫的水雾里,她面上一片红晕,湿润柔软,长发披在背后,淋漓的水痕一道道蔓延,周容徽拽住她手腕。
“孤有东西给你。”
姜小绾回过头,她不防备,周容徽的手掌兜头而下,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下意识合上眼。
鬓边一阵痒意,他的手温柔抚摸,似乎是在她发间簪了什么东西。
就连他触碰到她一点点肌肤绒毛的感觉都这样明显,在密闭湿热的后殿里,水汽蒸腾,暧昧敏感,细微的触觉被无限放大。
姜小绾颤栗着,直到周容徽的手从鬓边离开,她睁开眼,伸手拿下了那东西。
竟是一朵秋海棠。
有什么隐秘的东西在这一片灼热中訇然炸响,也许是他们模糊的过往,也许是那些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楚的旧情意。
姜小绾慌忙低下头,藏起因为水汽而湿润的眼眶。
有情又如何,她无可奈何。
周容徽不会放下恨意,也不会放弃手上的筹码,有这些横在中间,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算计和交易。
未央宫的寝殿比锁雀阁大了不少,空荡,明亮,姜小绾横趴在周容徽膝上,他用帕子一点点擦拭她的长发。
有时劲使大了,扯疼了她,姜小绾劈手去抢帕子,周容徽故意颠她挠她。
“这几日在宫里也逛够了吧。”
周容徽忽然提了这样一句,姜小绾心里一惊,收了小性子,他这是要拿回玉牌了。
既然是他主动要了,她再留,只会白惹人怀疑。
“逛够了,只是妾想去御花园看秋海棠,用不着玉牌吧?”她手臂撑在床上,探头看向周容徽,两只眼睛乌黑溜圆,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用不着,你去就是了。如今是贵妃,除了大牢和下人房,旁的地方随你去。”
姜小绾起身去屉子里翻找玉牌,听见他这句话,后背一僵。
“只要你乖乖的,不离开孤,孤不会动姜家一分一毫,尤其是你母亲和兄长。”
他并不提扶琢。
周容徽接过玉牌,不知怎的,提起她母亲时神色有些怪异,姜小绾起身去取切好了的梨子,不动声色试探,“母亲有旧疾,妾总是担心。”
周容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小绾看不见他的脸,“孤让人带她去了城外的庄子养病。”
姜小绾的心猛地发颤,这些日子她照顾扶琢,来不及去大牢,母亲果然不在牢中,却还是被周容徽软禁。
扶琢、母亲、兄长,他把她所有的命脉攥进手里,一旦她逃跑失败,一切崩盘。
姜小绾取了一小瓣梨子递到周容徽嘴边,“吓死妾了,妾去牢中时未见母亲,还以为母亲流落在外,不知去向,想求王上找一找呢。”
周容徽就着她的手吃下那一块梨子,咀嚼的动作有些慢,拢住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