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剑光刺入姜小绾眼睛，她猛然间避开，身子骤然腾空，被周容徽护在身后。

可刺客到底闯入得太过突然，周容徽空手抵挡，颇为吃力，原以为今夜的叛军已被尽数剿灭，却不想还落下一个。

周容徽一只手护着姜小绾，只有一只手来得及出招，且眼前这人的武功显然比外头那些叛军高明不少，数招下来，他吃亏不少。

禁军皆在外清点叛军，一时无人察觉殿中情况，再打下去，必是两败俱伤，周容徽可能会死，刺客也绝不能活着离开皇宫。

黑布遮面，姜小绾不确定对面究竟是不是姜铎弈，高声问他，“你是什么人！”

“来杀周容徽的人！”

不是姜铎弈的声音！

周容徽揽住姜小绾的腰，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佩剑边上，他猛地用力，把姜小绾狠狠一推，姜小绾跌坐在地，他骤然拔剑，冲了上去。

察觉到刺客并没有杀姜小绾的企图，周容徽无所顾忌，每一次出剑，带了万分的狠厉，他赢不了了。

“小绾！”

姜铎弈却在此时突然破门而入，周容徽拧紧眉，一时不察，狠狠挨了一脚。

他啐了一口血，猛然间起身，一剑挑落刺客的面巾，果然是苏凛。

姜小绾恍然间意识到什么，不可置信看向姜铎弈，“哥哥，不要……”

姜铎弈的脚步似有一瞬迟钝，抽刀出鞘，直奔周容徽而来，凌厉的刀光晃得姜小绾不敢睁眼，呼吸之间，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血花溅落在她眼角，姜小绾的心一瞬间寂灭。

殿内打斗声停止，外头的禁军直到此时才发觉这是一场调虎离山，冲进殿来，团团围住姜铎弈。

姜小绾睁开眼，僵硬着脖子转过身，姜铎弈已经收刀，周容徽好端端站在她面前，苏凛死不瞑目，狠狠瞪着姜铎弈。

他单膝跪地，神色恭谨，“是臣失察，未能及时前来保护王上和贵妃，请王上降罪！”

周容徽的嘴唇因为吐血而殷红，瞥了地上的苏凛一眼，一摆手，示意禁军退下。

“姜侍卫起来吧，你护驾有功，孤该赏你才对。”他一把拉过姜小绾，把陷在恍惚和恐慌中的她紧紧拥在怀里，“只是，方才禁军在外击杀叛军，姜侍卫去哪了？”

姜小绾的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窜出来，今夜之事，苏凛与兄长必有商议，就算是扶琢受重伤的事传了出去，苏凛一怒之下骤然闯宫，姜铎弈也绝不会收不到半点风声。

他刚才若与苏凛联手，周容徽难逃一死，只是不知为何又突然收手，也许是怕连累姜家，也许是听见了外头禁军过来的声音，又或者，他们的计划不止如此简单。

“臣知罪！臣听见了厮杀之声，本该往紫宸殿而来，却在中途见到此人鬼鬼祟祟，欲行不轨，臣一路跟踪，这才来迟。”

左右苏凛已经是个死人，这一场刺杀和救驾，是有意为之也好，是临时起意也罢，全凭姜铎弈。

姜小绾挽住周容徽手臂，“王上，妾恐今夜还有不虞，就让兄长守在紫宸殿外吧。”

“好。”周容徽点头应下，姜小绾无声松了口气。

“慢！”

姜铎弈本已转身往殿外走，却又忽然被周容徽叫住。

他似是想起什么，有所怀疑，回头吩咐姜铎弈，“你与禁军同去一趟朱雀门，清点守门的侍卫，若有缺漏，再行回禀。”

姜小绾恍然间意识到这一层，苏凛已然闯入，那扶琢很有可能已经被人暗中送走，若真是如此，周容徽必定疑心姜铎弈，更要大肆调查搜捕。

可只要想法子过了今晚，扶琢的失踪大可以说成是重伤不治而亡，尸身已经被丢去宫外，这个谎究竟怎么圆，全在姜小绾，一切皆与姜铎弈无关。

她温婉的声音有些僵硬，“王上，朱雀门好好的，怎么会少了侍卫，叛军已被尽数诛杀，王上不要担心了，还是先……”

周容徽摁住姜小绾手臂，拦住了她的话，“还是让你哥哥去一趟，禁军一同前去，不会出事。”

姜小绾还想再说些什么，姜铎弈轻摇了摇头，眼神示意姜小绾安心，俯身应下，“微臣领旨。”

宫人进来收拾了苏凛的尸身，姜小绾解开周容徽里衣，胸口一片青紫。

她懵然顿住，说不出是惊骇还是心疼。

周容徽轻笑，摁着她在床边坐下，“害怕了？这点伤就吓成这样，孤若真死了，你岂不是要悔死。”

“嗯？”姜小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