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圣上口谕!今开元二十六年,自朕建立南朝已有二十六年。自朕登基以来,兢兢业业、爱国爱民,平定西北战事。我幽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朕有十一个皇子,唯三皇子季修文最为出众,朕立其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已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太子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徐将军府与前朝贼子结党营私,谋逆造反。褫夺徐策‘护国大将军’封号及其已故长子徐泽胜‘镇北前锋’封号,皆革去功名,贬为庶人。将军府侍卫下人婢女流放岭南之地,徐策及其妻妾儿女尸首吊城门七日,以儆效尤。徐策女儿徐宁语揭发将军府罪行有功且已怀有皇家子嗣,朕赦徐宁语无罪,并赐她皇后姓氏‘薛’,入薛家祠堂,为太子妃。钦此。”
阴冷黑暗的地牢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味道,徐婉清呆坐在牢房里,身上的伤口发出阵阵恶臭的血腥味。她早已不记得这是她被关进地牢的第几日,只记得每日受尽酷刑,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找不到,之前早已溃烂的伤口甚至长满了蛆虫。
不过身上的伤就算再痛,她都早已麻木没有感觉了,只觉得伤口再痛都比不上自己心痛的万分之一。她只恨自己识人不清,都怪自己没有早日看清她那狼子野心的夫君和庶妹,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
牢房外守夜的侍卫对着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行礼道:“太子妃万安,这地方阴气太重,您如今有孕在身,卑职怕您招惹不干净的东西,太子知道了若怪罪下来。”
“无妨,本宫只是想来看姐姐最后一面,毕竟姐妹一场,本宫还有许多话想最后对姐姐说,侍卫大人不会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会答应本宫吧。”
说完这话太子妃往身边的小丫鬟那儿一瞟,那丫鬟便向侍卫手里塞了一锭黄金:“大人,在这个地方当差你们辛苦了,这是太子妃给众侍卫的一点心意,还请大人笑纳。”
领头的侍卫笑了笑:“太子妃客气了,卑职这边带路,您请。”太子妃用手帕遮掩住口鼻来减少牢中腥臭味所带给她的不适感,走了好一会才到徐婉清的牢前。
“翠竹,多点上几盏灯,本宫怕姐姐看不清。”翠竹立刻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将灯点上。
地牢里明亮的光将徐婉清现在的狼狈和不堪照的无所遁形,与高高在上的如明珠一样璀璨夺目的太子妃形成了鲜明对比。看到如此面目的姐姐,太子妃只觉得身心从未如此痛快过。
徐婉清自嘲地笑了笑,张了张口声音沙哑道:“徐宁语,你想得到的你都已经得到了,从小到大,我待你不薄,不知你竟然恨我到这般地步。”
“待我不薄?你不过是可怜我施舍我罢了,你是将军府的嫡女,我只不过是妾室所生的庶女。你什么都不用做,大家就会捧着你宠爱你,而我呢?我努力学习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论才情、相貌,我有哪一点不如你?偏偏所有人的眼里都只有你,凭什么?你能嫁给修文做他的正妃,而我连个侧妃都求不得,还得求你让我做个侍妾,求姐姐让妹妹常伴身旁!”
徐宁语因激动而身体有些颤抖,多年来的嫉妒和怨恨宣泄出口后,她慢慢平静下来:“修文从未喜欢过你,娶你只不过是因为你是将军府嫡女而且身后还有个强大的母家罢了。”
“还好我过去在你药膏里做了些手脚,让你额头上留下了红印,不然我还真担心修文哪天被你给勾走了,你啊就只是一个事事都不如我的草包!”徐宁语有些洋洋得意道。
徐婉清看了看眼前这个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妹妹,眼底满是恨意:“你怨不了旁人,更不应怨我。你虽不是我同胞姐妹,可我一向疼爱你,将你视为亲妹妹。在府中时,你我的吃穿用度并无半分差别,你想嫁给季修文我也同意了,对你我是问心无愧。你若当真一直恨我怨我,冲我来便是,父亲做错了什么?将军府又做错了什么?让你连养育之恩都不顾,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父亲眼里只有你,只看重你和你的兄长,我不管如何努力、如何优秀,他都只疼爱你!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我都要他们死!”婉清现在只觉眼前那面目阴狠毒辣的人与她那平日温柔懂事的庶妹判若两人。
看着徐婉清那一脸绝望痛苦的表情,宁语只觉得还不够便又补充道:“将军府与前朝贼子勾结,皇上已经下旨,明日将徐策及他妻妾儿女的尸体挂城墙七日,姐姐今天就安心上路吧。”
徐婉清顿时睁大双眼,死死瞪着徐宁语:“徐宁语!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