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烨愤恨的抬起头,脸上的泪珠干出了一道印子,他指着许世平的房间说道:“可恶的老头!”
“行了。”季思年说道,“刚才何欢带了个大夫进来,去看看。”
许烨:“大夫?我爹这需要大夫?”
季思年摇了摇头,“去了客房那边。”
几人刚一走近,就看到一个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的黑水出来。
“咦,这是什么水,这么脏。”虽说没有味道,许烨也象征性的捂了捂鼻子。
屋内,躺着的正是那个老乞丐。
何管家等在一旁,看着大夫皱着眉不住的叹气,忍不住发问。
“大夫?他怎么样了?”
大夫合上药箱,说道:“病人现在虽说没有什么皮外伤,但发着烧,且内息紊乱。我也只能开些普通的调息药物,等等活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何管家跟着去拿药,房内恢复了平静,只那个老乞丐躺在那里,出气多进气少了。
何欢叹气,“唉,也不知道谁这么恨他。”
许烨问:“这不是时常在外边的老乞丐吗?怎么成这样了?还在我们府里。”
“老爷说让救治。算积功德。”
这乞丐以往脏兮兮的,旁人也看不出什么他长什么样子,和他说话也不理。
这会子洗干净了,隐约还能看出点贵气,未落魄时说不准还是什么名门望族。
季思年不关心这些事,就随意看了一眼。
但看到那个人脸的一瞬间,脑子猛的炸开了。
季思年握紧了隐在衣袖下的手,他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留不得。
“约莫活不下来了,早早的给他找个地方埋了吧。”季思年道。
顾鹤轩有些吃惊,扭头看向他,怔愣开口:“思年。为何?”
“没听大夫说吗?伤了内里,也是个废人。救不救都是一回事。”
顾鹤轩望着季思年还算平静的脸,但明白他没说笑。
虽说他们自认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况且这老乞丐的伤算不上什么,他们完全能救得了。
季思年沉默的看了会儿,忽然就出去了。
屋子里的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何欢只得小心的问,“季大哥,他……没事吧?”
许烨摇头,跟着出去。
他走到季思年身边,道:“思年,这老乞丐有问题?”
季思年的目光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没有,他没什么问题。”
“思年,若是想救,阁里就有方法救他。”
季思年不紧不慢的笑了下,“我为何要救他?”
“这……思年。”许烨想再劝劝,但也明白季思年是铁了心。
他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没理由救那老乞丐,没人会浪费那个精力。
功德什么的,他们用不上。
季思年道:“你回去吧,我在这儿待会儿。”
“好。”
许烨不放心的三步一回头,季思年挪了地方,去了亭子里坐着。什么也没做,就那样坐着。
顾鹤轩问许烨:“思年怎么回事?”
许烨摇了摇头,满脸疑惑,“我也不知道啊,他说别救这乞丐。”
“他真这么说?”
“真的。”
顾鹤轩嘶了一声,也是不解。换作以前,最先开口的就是季思年了。
他还总说什么这一生不容易,能帮则帮。
“人各有命。”顾鹤轩道。
许烨耸了耸肩,“也是。”
亭子里,季思年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喃喃道:“胡容复……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前一世,胡容复是安平王身边的幕僚,许多事就是他提出来并实行的,就连付芫清的死……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季思年一闭眼,就是前世的付芫清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
“季思年,不用为我……为我报仇。好好活下去。”
付芫清死后不到一月,安平王就反了,最终称王。
他杀了所有拦过他路的人,一时之间,天下为之颤动。
季思年回过神,眸子里涌出一股子森然杀意。他深呼一口气,悄然离开了。
一刻钟后,季思年一身玄服,面上戴着个面具,出现在一个破败的无人庙宇前。
庙里有个佛像,前面有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