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未停。
一袭黑袍的男子坐在王海屋中,屋内光线昏暗,宽大的兜帽下,看不清面容。
王海夫妇站在他身侧后方,神情紧张。
过了片刻,男子才从地上被捆着且昏迷不醒的绿衣少女身上移开目光,微微瞥了眼身侧二人,道:“干得不错。”
二人这才微不可闻地长出一口气,紧接着王海立即恭声道:“能为尊上分忧,是我等荣幸。”
黑袍男子没有理会他,只是目光瞥到王氏身上,“听他说,这次你功劳最大,对于有功之人,本座向来厚待,说吧,想要什么?”
他今晚心情极好,自然不吝啬赏赐这般臭虫一点机缘。
女子根本不敢抬头正视这位连自家“丈夫”都要对其点头哈腰的存在,“噗通”一声连忙跪下,努力压制住内心狂喜,战战兢兢道:“小妇不敢奢求别的赏赐,只求大仙放我和相公轮回去罢。”
男子闻言微微一怔,旋即冷笑一声,“出息!”
王海则是暗骂一声妇人头发长见识短,眼前这位许诺的好处,无疑是天大的机缘,她竟然傻愣愣的还念着那点小事,惹恼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大爷,自己也得吃不了兜着走。他偷偷瞄了眼神秘男子一眼,见后者似乎并无不快,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心中又是一阵暗骂,难怪妇人一辈子贱命一条。
“你说的那个匣子,拿过来我看看。”男子突然开口。
王海瞥了眼妇人,后者立马起身,从內屋中捧出了那件木匣。
看见木匣的那一刻,男子兜帽下被黑雾遮盖的面容泛起一丝异色,他清楚的感觉到了那其中蕴含的磅礴力量,甚至让他产生了一丝丝……忌惮。
男子接过匣子,并没有着急打开,只是轻轻抚摸匣上的古朴符文——似乎是某种禁制,故而他就算动用神通也并不能透过匣子看清其中的物件。
看形状,倒是个剑匣。
他轻轻将其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柄通体暗紫色的古剑。
男子瞬间站起,黑雾下的瞳孔剧烈收缩,剑柄上,赫然刻着两个古朴小字。
燃孤!
王海夫妇自然也望见了匣中的宝剑。那剑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便让他二人感觉到一股浓烈厚重的威压,此时见始终淡定从容的男子反应都如此激烈,更是断定此剑是极其了不得的宝物。
王海反应迅速,立马跪地拱手,“恭喜尊上收获重宝!”
妇人也依模画样跪倒在地口称恭喜。
男子没有理会二人,一手轻轻将燃孤从剑匣中取出,一手微微使劲,手中的剑匣顷刻间被捏作碎屑洒落一地。
他目光始终凝聚在古剑上,说了一句在王海夫妇耳中不明不白的话。
“老朋友,好久不见。”
……
叶夕痕和齐咏絮爬出地窖的时候,天色昏暗与地窖中一般无二,还伴随着蒙蒙细雨。二人搭人梯先后上来,湿滑的土地触摸在手中的时候,他们才感觉到微微心安。
先是环顾一下周遭环境,昏暗的月光照映下,白天所见的屋子和老槐树在前方不远处,叶夕痕稍微一对照,便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大概是在后院。
所幸妖怪尚未发现他们,两人轻轻舒一口气,齐咏絮低声道:“到底年轻呀,三两下就把绳子啃断了,兄弟,这次要能逃出去,老哥请你逛窑子!”
叶夕痕翻了个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这些。他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只是嘴上这一使劲,牙龈又是一阵剧痛,疼的他差点叫出声,幸好反应及时,只是默默疼的龇牙咧嘴。
他缓过劲,道:“齐大哥,你快走吧,趁着这会天色晚。”
“你什么意思?不一起走么?”齐咏絮疑惑道。
“我妹妹还在他们手里,我要去救她!”
“你疯了?”齐咏絮语气一急,“就你一个人,这不是找死吗?”
“要死也跟我妹妹死一块!”叶夕痕语气极为坚定,紧接着,他声音缓和道:“齐大哥,你赶紧走,莫管我,只管去城里搬官兵过来,灭了这群妖孽,运气好我和我妹还活着的话,到时候就得仰仗你们搭救了。”
齐咏絮闻言顿时火冒三丈,忍不住想破口大骂,恨声道:“你这混蛋小子!你救我一命,老子都记在心里了!现在倒好,你竟然这么不讲义气?!老子告诉你,就算你真的出不去,也别指望我会丢下你不管!”
齐咏絮这话说的极为决绝,叶夕痕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他知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