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铃声响了数遍,李海才不太情愿地接通了电话,他心里确实藏着羞于见肖若云的自卑和自责。
“大海,你在哪里?”电话里,肖若云好听的声音,在急切地发问。
“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没事吧?”
李海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实在羞于启齿。
但想起肖若云在电话那头的着急模样,他又觉得心有着不安。
“没事,我在外面,你找有我什么事吗?”
李海语气低沉,有气无力地答道。
或许是李海不同于往常的声音语气,或许是女人惊人的第六感,肖若云察觉到李海出了状况。
她焦急道:“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
肖若云的语气不容回绝,李海只得告诉她地址,然后走到小区门口,一边蹲在绿化树下抽烟,一边等着肖若云过来。
见到李海的第一眼,肖若云便惊呆了。
这个头发蓬乱、两眼无神、颓废沮丧的男人,哪里还有半点过去那种目光如炬、神采飞扬、气宇轩昂的样子。
她以为,李海是因停职调查的打击和挫折,心里受了委屈和愤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肖若云跑上前,紧紧抱住了李海。
此刻的李海,让她很是担心和心疼。
李海慢慢恢复了过来。
人生漫长,没有什么坎跨不过去的,生活仍要继续。
无论事业上的受阻,还是感情上的痛苦,都得勇敢面对。
已是两世为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看不透的呢。
当晚,肖若云带李海去了家环境很幽静的餐馆,还把她存放在餐馆前台的好酒取了出来,陪李海喝几杯解忧酒。
酒入愁肠更易醉,李海喝了二两酒后,话匣子便打开了。
肖若云无疑是值得他信任的女人,也是跟他有着亲昵关系的红颜知己。
两人之间互有好感、关系暧昧,甚至随时可能擦枪走火,转变为发生实质关系的恋人。
肖若云无疑是李海可以推心置腹的女人。
李海开始袒露心扉,跟肖若云说起了他跟唐果和黄楚钧的事情。
虽然有点羞于启齿,但李海神情坦然,不偏不倚,客观描述了真实情形。
他甚至毫不隐瞒地自我剖析,坦承自己有点多情有点渣,才会四处留情,害人害己,现在成了孤家寡人,算是罪有应得,就该承受这些打击和痛苦。
说着说着,李海已是眼眶泛红,满心悲伤。
肖若云听得潸然泪下,她上前捂住了李海喋喋不休的嘴巴,她不允许李海把自己说得这般不堪。
是的,在她心目中,李海是个有着赤子心和正义感的铁血硬汉,是能够让腐化堕落的贪官们闻之色变的反腐先锋。
她不忍心看到李海诋毁自己、作贱自己,她希望李海振作精神,克服难关,重新出发,与腐败分子血战到底。
肖若云的鼓励和劝慰,突然让李海意识到,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了。
既然立志要干大事,为儿女之情这般伤心伤肺,就太过小家子气了。
留着有用之身,硬刚腐败分子,为国为民再立新功,才是自己的努力方向,才是好男儿的大情怀。
李海的神情为之一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哈哈大笑着走出了餐馆。
肖若云追上他,挽着他的手臂,漫步在江边的绿道上。
她今晚其实有正事跟李海讲,此前见李海萎靡不振,一直未能找到开口的机会。
现在,见到李海恢复了往日的自信和风采,她才温声道:“大海,告诉你个事情,我可能要离开省纪委了。”
“什么?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李海惊讶道。
“瞎想什么呢。我只是调去省委党校工作而已,依然还是在沙州市,我们还是可以经常见面的啊。”肖若云解释道。
“省纪委机关不比省委党校更好么?你为何会想着调走呢?”
“其实原因嘛也简单,省纪委机关工作节奏太快了,我觉得不太适合自己。去省委党校当个普通教师,课程任务并不重,每年还有寒暑假,又属于参公编制,待遇跟省直单位差不多,特别适合我这种性格的女孩子去。”
肖若云所言其实很有道理,比起省纪委机关干部的高强度快节奏工作,省委党校的教师无疑要轻松惬意得多。
心有不舍是必然的,但只要肖若云过得开心和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