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目光缓缓移向徐屿宁,在瞧见她的瞬间被烫到般飞快撤回视线,将脑袋深深埋进衣领。
教训完仆从甲,徐屿宁才怒其?不争地朝地上缩成一团的人影骂了一声:
“起来!”
他瑟缩了一下,听话地从地上爬起来,始终低着头,不肯和?徐屿宁对视。
同最初那副无所顾忌、油盐不进的模样截然?不同。
徐屿宁上下扫了一圈,沉着声音问:“你的剑呢?”
“……在屋里。”他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不带着?”她忽然?平静下来,以陈述的语气道,“剑是修剑之人最宝贵之物,你弃剑而行,是决意放弃自己了吗?”
不,不是的。
晏奴嘴唇无声翕动。
因为剑心丢了,所以他举不起剑了。
“好?好?想想吧,我?不会?逼你。”徐屿宁继续说?道,“但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救你,这?是你自己的事儿?。”
他绝望地闭上眼睛,在她即将踏出?房门的瞬间,还是将按捺在心中多时的恐惧脱口而出?:“小姐,你要?赶我?走了吗?”
徐屿宁脚下步子一顿,回过头认真地看着他。
晏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竹筏,他灰败的脸色渐渐转明,几乎祈求地望着徐屿宁,期待她的否定。
就像上一次那样,肯定他的存在、肯定他是有用的……
“师尊。”
披光而行的少?年走进屋子,生硬地中止晏奴卑微的期待。
他仍是贵公子的打扮,只是面上挂了一层面纱,只露出?一双熠熠星眸,望向徐屿宁浅浅笑开。
轻薄的面纱微动,面纱下的薄唇上下一碰,吐出?温柔的字。
殊不知,这?些字齐齐化作锋利的匕首,在晏奴心上刻下鲜血淋漓的一笔:
“师尊给弟子亲手打造的那把剑还是无名之剑,可怜得?很,师尊今日可以为它命名吗?”
晏奴的身子微不可察地晃了晃。
原来,竹筏是假象,他抓住的只是一叶浮萍。
失去支撑的心绝望地沉底,他大口喘着气,眼睁睁看着徐屿宁和?晏时相携而去。
若是给他那样的出?身……他也可以……
他也可以,和?小姐比肩而立。
……
徐屿宁一边往院子走,一边不悦地数落道:“叫你不要?出?门,连师尊的话都不听了吗?”
若是被人瞧见,天晓得?又要?编排成什么样。那她好?不容易劫来的人,岂不是又要?全须全尾送回晏府?
她才不干!
“下次不会?了。”晏时乖乖应下,有些失落地垂下羽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翳,罩住了眸底的一泓水色,“师尊很疼晏奴,弟子比较之下,难免心有不平。”
徐屿宁轻嗤一声:“你要?争宠?”
“对。”晏时坦然?承认,他偏过头来,眼神真挚而专注。
“希望师尊能多看一看我?。”
不是只能看他,而是多看看他。
她脚下步履慢下来,竟想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了般,眼睛嘴巴都变得?不自在起来,连带着耳廓也开始发烫。
这?人怎么回事,不过一夜功夫,油嘴滑舌的功夫更加厉害了。
清脆一声,一根枯枝被踩成两半,惊得?徐屿宁心神归位。
【恭喜宿主,攻略对象好?感度达到35,请再接再厉。】
系统冷不丁开口。
二人同时怔住。
在晏时反应过来之前,徐屿宁丢下一句“我?想好?长剑名字再告诉你”,踩着满地冷雪快速离开。
房门“砰”一声关上,震落屋檐上堆积的残雪。
晏时安静地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看不清神情。
又是一场细雪飘落。
他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望着掌心融化的冰凉水珠,沉静的心底似乎也缀上了一粒雪,试探着漾开圈圈波纹。
许是这?件斗篷太厚了,一时竟有些热。
……
直到皎洁月色挂上枝头,徐屿宁才拿着一张写?满名字的宣纸朝晏时住的厢房走去。
她在取名这?方面实?在没什么天赋,翻遍屋中古籍,挑拣了些顺眼的字拼凑组合,好?歹凑出?了十来个名字。
这?么多名字,若是晏时再敢挑剔,就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