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中, 他身上唯一还附着追踪功效的手链也被摘下。
此刻竟是半点儿寻找对方的办法也无。
他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若是晏时故意而为,要避开她去寻混元珠,好歹也能保证自身安全, 没什么可担心的;若是方才的鬼气乱流将二人冲散, 去往未知的地方……
那可就有些糟糕了?。
徐屿宁眉心微蹙,显出?浅浅的“川”字。
身上的人气?越来?越浓,已经有无数鬼魂循着味儿找过?来?。
再不买一件可以遮掩气?息的鬼衣, 恐怕她就会?被妖鬼使请离。
来?不及去想?晏时究竟去了?哪儿,她迅速将手链收进储物戒中, 咬牙又吃了?一枚价值千金的匿息丸, 匆匆离开小巷一路摸索着来?到鬼市。
一路上她留下许多不甚明显的标记, 给不知何时会?出?现出?现的晏时留下线索。
直到披上鬼衣, 始终如影随形、黏在她身上的贪婪目光才消失。
她这?才得以坐下来?好好复盘方才发生的事。
跳下奈何桥后, 铺天盖地的鬼气?袭来?, 造成了?一瞬间的记忆空白。
如今再回?忆方才的经历,她只能忆起被绞断的一绺头发,和自己下意识握紧晏时的手的动作。
那时晏时与她还在一处吗?
徐屿宁无法确定。
细细思索后, 她觉得晏时故意撇开她的可能性很小。
既然连混元珠就在鬼域之事都告诉她了?,又何必故意离开自行寻找?恐怕被鬼气?冲散才是真相。
以晏时的修为,短暂应付鬼域里的妖鬼使应当不成问题,但是掌心的伤疤一旦愈合, 就会?迎来?长时间的虚弱。
若是他被鬼气?推去妖鬼使众多的地方, 情况就不容乐观。
她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眼下只得寄希望于……晏时能顺利脱困, 并找到她留下的那些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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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坐在店铺中撑着下巴出?神, 最终耸了?耸肩膀, 搂紧披在肩上的麻织品鬼衣,起身朝鬼市深处走去。
自然, 她并不知晓,自己留下的线索已经被其他人发现了?。
……
皮靴停在一丛杂乱无章的枯黄野草前,翻动的衣摆也静下来?,随着主?人蹲下的动作折出?深深浅浅的褶子。
宽大的斗笠下只露出?尖尖的下巴,稍稍往里收,似乎正低头看着脚边不起眼的鬼画符。
半晌,那人才伸手抹去标记的痕迹。
暗紫色的邪气?不受控制,源源不断自掌心钻出?,原本留下标记的地方迅速凹出?一道深深的坑。
甚至连他自己头上戴的斗笠都被这?股邪气?掀翻。
斗笠落地,那张憔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
赫然是自称要下山历练的迟逾白。
他拧眉咳出?一口血,不大在意地想?要以手背拭去嘴角血渍,却不料手臂不住地颤抖,连抬起这?个动作都格外艰难。
黝黑的深眸里闪过?一丝愤恨。
盘旋在他体?内、与他争夺身体?掌控权的邪祟哈哈大笑,猖狂地扭来?扭去,凝出?暗紫色的巴掌,羞辱地拍了?拍他的脸:“就算你体?格特?殊,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过?是个元婴,苟延残喘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是个元婴。
不过?是个……元婴。
因为珠玉在前,无人在乎他这?个砌岳宗第二?。
迟逾白狠狠地闭了?闭眼。
事到如今,竟然连邪祟也瞧不起他。
凭什么?
这?一身修为,也是他吃尽苦头才换来?的,怎么到了?别人嘴里,上下嘴唇一碰,怎么就变得不过?如此。
哪怕他在精神脆弱时不慎被邪祟侵体?,也咬牙硬撑下来?,努力?寻找剥离邪祟的办法。
可是在别人眼中,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孟婆压根看不上他,只乐呵呵地对邪祟说欢迎回?来?。
凭什么。
情绪动荡间,他的魂魄颜色又浅了?些,而一旁不断煽风点火的邪祟愈发凝实。
邪祟满意地看着他陷入魔障,并不提醒,只继续火上浇油:“我?主?导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