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洞口的平台上,修季常打了一套拳,感觉浑身的筋骨都放松了,看看天色,大概五六点钟的时间了,天已经亮了。
回房间看看刚刚入睡的母子两人,便又悄悄掩上了房门起身出去。
他要去海边将前日放的虾笼起出来,虽然家里已经为杨菲尔的月子储存了不少肉类和海鲜,但今日,一个也是已经到了收虾笼的时间了,第二,秀儿昨日受了大罪,生了孩子,他也想让秀儿今天吃一点新鲜的海货来补补身子。
清晨的海水微凉,刚刚运动过有些燥热的修季常却觉得十分的舒爽,索性扑在海水里,一路游到了飘着浮子的地方,潜下水,将一个虾笼提起来,里面像往常一样,虾子螃蟹小鱼都有一些。一共下了五个虾笼,都倒在网兜里面,大约有五六斤了,收获还算可以。
修季常却不满足,又游到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再次潜下去。摸出几个牡蛎、海参以及鲍鱼,这些东西在内陆都是难得的山珍海味滋补佳品,在这海边倒是唾手可得。
这些东西越是新鲜吃越好,回去就给秀儿一锅炖上,再加上一些香菇木耳野蒜调味,秀儿一定很喜欢吃,而且这些东西,医理上来说,也是产妇很好的补品。
修季常这一天一夜其实都没有得到休息,而且身心上付出了很大的劳累,但是他现在的心情说不出来的愉快和轻松。现在,他又提着这一网兜的各种海货,嘴角不由的微微翘了起。
好想唱歌怎么办?
修季常看着东方初升的太阳,海上的日出,他已经看了有一年了,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多么惊心动魄的美,怎么赞叹都不为过,看多了之后,也就习惯了。
但是他觉得今天的朝阳,又与往日好像不同,他忍不住一只手在口边张成一个喇叭,对着朝阳“嗷——嗷——嗷——”的喊了几嗓子,收了声下来,觉得好像尚有未吐之气,又喊道:“爹,娘,你们有孙子啦——!是秀儿给你们生的——!”
海面上,静静的海风拂过,瑰丽多姿的朝霞映红了半壁天幕,一群海鸟被他惊的飞起来。并没有人回应他,修季常却觉得还是有些不过瘾似的,又喊:“你们高兴吧——!我——很——高——兴——!”
这才觉得现在自己胸襟豪迈,吐气如虹,身上说不出的畅快。
提着手上的网兜回岸上去,海水到他的胸口处时,他改游为走,回头看看自己设浮子的地方,心里想着,这两天天天都过来收一次吧,还是吃点新鲜的好。
余光处突然瞥见南方海平面上好似有一个黑点,他不由得又回过身去仔细看了一下。
不错,确实是一个黑点,而且正在缓慢的向海岛的方向移动。
一瞬间,修季常全身的血液,就像要凝固住了一般。
手上那一兜的海货,咕咚一声掉下水去,他也没有感觉。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直看到那个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渐渐看清楚轮廓……
那是……一艘大船!
修季常本能的想要对那艘大船呼喊,他嘴巴张了一张,却完全没有发出声音来,就这样一直泥塑木雕一般的站在水里。
半个时辰之后,那船终于显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总长几十米的船身,高高的桅杆,洁白的风帆,精致的船舱足足有五层……
这船怎么这么熟悉呢?
修季常已经在这半个时辰之内,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在这半个时辰之内,他掐过自己脸颊、大腿、腰间的嫩肉数十次了,确定自己这不是梦!这是真实的!
直到这个船已经在他的眼前,离他不足三四百米。他才突然意识到这个船他认识!
这不是莫桑的船吗?!
这就是莫桑的船!他就是从这艘船上掉下去落到海里,然后不知道为何漂到这个海上来的?
为什么时隔一年多之后,又重新看到了这艘船呢?而且,十分奇怪的是,这船上,好似没有人。
甲板上、船头、船尾、船舱,他盯着这艘船,目不转睛,到现在,却也没有看见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
休息常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眼看着船就要搁浅停下来了,他才想起来,自己首先要上到岸上,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先观察一下。
转身踩到脚边有一个什么东西,他潜下去捞起来,原来是那些海货,幸好装在网兜里面,一个也没跑掉,他提着那一网兜的海货,便快速上了岸。走着走着又不太放心秀儿母子两,便干脆先回到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