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开朗知道是Waiter,但他面目狰狞,已经没有任何模样了,因此害怕不敢靠近。
这时,Waiter轻轻抬起干枯的手,指着彭开朗右眼的大包,好像是询问他伤的重不重?
彭开朗会意,心想:“Waiter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关心我的眼睛有没有事,可见他没有什么恶意。”
于是答曰:“哎,真是一言难尽,今天中午被五个傻子打的。”
然后,赶紧从被窝里面跳了出来,把Waⅰter抱在怀里,只觉得他跟纸片人一样,轻如拾芥,忙问道:“你...你怎么成为这个样子了?Waiter,你快告诉我,是谁把你搞成这个样子的?我为你报仇。”
Waⅰter对于彭开朗还能认识自己,而感到开心,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但这种笑容,在他嘴边却很诡异,毕竟他太虚弱了,太饥瘦了。
Waiter这几天日渐消瘦一天,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如果不把当天9527号房间所发生的事情告诉彭开朗,他将死不瞑目。
但他知道自己这种丑样子,彭开朗只会把他当成怪物一样看待,一直都没有足够的勇气。可是今天不同,如果他再不把凶手的名字写出来,以后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大约一个月前,Waiter被艳姬吸走了99.9%的阳气,口不能言,神形枯槁,生死只在旦夕之间,他能坚持这么久都很不容易了。
就在刚才,当他艰难地写下那六个字母,Waiter的七成命便已经走了。
这时,Waiter保留着最后一口气,在地上慢慢写了个“小”字,彭开朗知道Waiter正在写凶手的名字,赶紧安慰他道:“Waiter别急,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我现在有足够的钱,能够把你的病治好。请你相信我,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彭开朗怕自己的话说的太多,反而对Waiter造成不利的影响,说完上述台词,就不再说话了。
Waiter在没有受到彭开朗的干扰下,继续写了第二个字:“心”。
彭开朗寻思:“小心?Waiter让我小心谁哩?且再看下去。”
当Waⅰter写到“艳”字的时候,只写了开头四笔,便撒手人寰了,只见他所有的皮肤如炭一样的剥落,黑气冲天;骨骼仿佛中了毒一样,唰唰唰的,像在磨石里面黑豆粉一样。Waiter瞬间灰飞烟灭,天桥下只留下一个浓墨般人的形状。
彭开朗手中只抱了个空气。
良久,彭开朗才从伤感中挣脱出来,看到“小心丰”这三个字,便知道凶手是谁了,他抹干了眼泪,怨气顿生:“Waiter,我知道你要写什么,肯定是‘小心丰子毅’,只是你没有写完而已,凶手一定指的是你们的办事经理。”
气话往往脱口而出,出了气之后,脑子就突然清醒了。
彭开朗心想:“咦,丰子毅为何要杀Waiter?他们可是酒店的同事耶,再说这个丰子毅的人品不说十成吧,七成还是有的,他还没坏到杀人的地步。不管了,赶明儿我去问问丰经理,看他如何回复,倘若他心中有鬼,我便报警,绝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次日一早,彭开朗来到彭祖酒店经理办公室,将Waiter之死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以试探丰子毅怎么说。
丰子毅表现的非常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开朗兄弟,你有所不知。Waiter那晚到你们9527房间送吃的,回来之后就成这样子了,我怕他活不成,便向老板提议将他留下。可是我们老板却没有听从我的意见,直接把他给开除了。后来,Waiter一直在天桥附近捡垃圾过活,他一不能说话,二是身体已经半残废了,我也曾接济过他几次。没想到,真没想到呀,他才二十几岁就去世了,怎能不让我难过。”
说完,丰子毅在自己的经理办公室哇哇大哭起来,比昨晚彭开朗更为伤心。
不移时,丰子毅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向彭开朗建议报警。
彭开朗长叹一声:“哎,我看不必了。Waiter早已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连一根完整的毛都没留下来,你让警察怎么破案?咦,丰经理,你说...到底谁有这么厉害,能够把人消灭的无影无踪。”
丰子毅用餐巾纸擤了擤鼻涕,心胸坦荡道:“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但Waiter临终前留下‘小心丰’这三个字,估计是在提醒你要小心名字中带有‘丰’字的人。当然了,自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