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年多的积蓄普通亡魂几乎消耗一空。

花费了如此巨大的代价，他竟然没能给眼前突然出现的奇怪巫女造成丝毫的损害。

自从成为二阶超凡者纵横东京地区以来，他还从未遭遇到如此境况。

就算是近一个月时间涌入东京地区的二阶超凡者越来越多，可作为超凡道路上的先驱，日本超凡界有名有姓的顶尖强者，寻常二阶超凡者哪敢来触他的霉头。

川岛启吾本以为自己能凭借现在的优势一直迈入三阶，可就在今天晚上，他那强大的自信与优越感被面前不知名的巫女彻底击溃。

看着飞速消融的噬魂之手以及祭坛上魂体即将燃烧殆尽的少女亡魂，川岛启吾一咬牙，食指上尖锐的指甲划开手掌。

翻卷的鲜红血肉与滴落的血液渗透出一股腐朽之意，川岛启吾以指甲为笔，在左手铭刻下了一个未完成的文字。

深深地看了一眼莲步轻移之间不断扩大的净土，川岛启吾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闪烁着浓郁的不甘。

“走！”

一边说着，少女亡魂脚下的祭坛层层崩溃，大量的亡魂显露出原本的形态，在川岛启吾一声令下之后如潮水般涌去。

形态各异的亡魂席卷过境，周围的荒野上顿时传出一片鬼哭狼嚎，如神话之中的冥域鬼境、百鬼夜行。

驾驭着成千上万的亡魂，川岛启吾仓皇奔逃。

失去了祭坛的支撑，站立在祭坛之上燃烧自身照亮黑暗的少女亡魂缓缓熄灭，之前几乎凝为实质的魂体在此刻已经如幻影一般，几乎随时都有可能消散。

黑暗再次笼罩一切，未知的生物重新降临这片属于它们的领域。

黑暗之中无数或扭曲、或狰狞、或恐怖、或难以名状的生物对这一批搅动黑暗的亡魂表示了热烈的欢迎。

每走一步都似乎有未知的生物出手，大量的亡魂被彻底撕碎，融入这一片黑暗未知中。

处于亡魂正中央的川岛启吾感受着灵魂之中每时每刻都在断开的联系，双眼之中的仇恨愈发浓烈。

这些亡魂几乎是他最后的根基。

除了剩余的几名用来支撑他阶位不掉落的圣女级亡魂之外，他已经掏空了所有的家底。

要知道先前的数千精锐亡魂大军是他的主力，以精挑细选的灵魂制作而成，为此他辗转多个第三世界国家、局部战场才收集到这些亡魂。

精锐的亡魂大军全军覆没，剩余的这些亡魂成了他最后的底蕴。

惊人的损耗速度带走的不仅仅是他的底蕴，还有他所剩不多的生机。

他的超凡能力祭礼能够献祭生灵剥离灵魂，将其制成亡魂大军。

但是在剥离的过程中，为了保持灵魂不自然泯灭，川岛启吾必须以部分自身的生命力供养灵魂，与灵魂建立联系，从而构建成真正的亡魂。

在这个过程中那一部分生命力会彻底留在亡魂身上。

如果亡魂被收入体内也就相当于生命力回归，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影响。

可一旦出现这种亡魂大量死亡的情况，不断消逝的生命力让他先一步走向自我灭亡。

外表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的川岛启吾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锋芒，浑浊的眼珠之中看向前方黑暗通往的未知处，似乎看不到尽头黑暗如深渊巨兽的大口，静等着猎物的上前。

“应该快了，应该快了！”

川岛启吾用着苍老腐朽的声音低声喃呢道。

“我记得财阀联盟一年多前花费大力气将这里的一个小镇重建，作为一个超凡交易市场来运用。

并且为了掩盖其存在，财阀联盟又以各种房价优惠以及工厂园区为代价，吸引来了不少普通人。

只要眼前的这片黑暗不是另一处空间，我就完全有机会接触到那一座小镇。

一万两千名亡魂，再加上我的祭礼，献祭整座上万人的小镇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想到这里，川岛启吾浑浊的眼中闪过如深渊般的幽寂。

“原本我是不打算用这种直接献祭上万人的手段，因为这样必定会遭受官方和整个社会的打压。

可眼前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继续循规蹈矩不会对我有任何帮助。”

伸出颤抖的伸出左手，川岛启吾看着手掌中那道因为生机不断流逝显露出干枯苍白色泽的划痕，眼中癫狂涌现。

“只要我借着万人献祭的机会跨入三阶，再对官方做出让步与妥协，又有谁能奈何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