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已是第二日中午,司徒郁浑浑噩噩,深陷梦魇之中,他突然大喊“我不是,我不是...”“不要打我,不要打我。”说着眼角还流下一滴清泪。
慕鸢被他的声音吵醒,转过头来,见他脸上透着异常的红,她一把拉开他的衣领,见胸口原本结痂的窟窿又往外冒着血水,坏了,这次伤口彻底的撕裂开了。
慕鸢上一世在边塞,跟军医学过一些怎么治理退烧,和包扎刀剑伤的皮毛,他们两人都伤痕累累,若再不医治,后面的敌人要是追了上来,他们恐怕连逃跑都成了奢望。
打定主意后,慕鸢准备出门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应急的草药,她跛着脚一深一浅地消失在林中。
果然她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没多会儿,她找到了止血的鸡顶草,还找到了退烧的甘草和半夏,还有一些红彤彤的果子。
她一手用裙摆兜着果子,一手拿着采来的药草,连脸上在哪蹭的泥巴都高兴的忘记擦了。
她甜甜一笑,脸颊边的酒窝清晰可见,白皙无暇的脸上迎着光,绒毛根根分明,那清澈明亮的眼眸,更像夜间弯弯的月儿,那么明亮耀眼。
她循着离开时做的记号,很快找到了那间不起眼的房屋。
到了猎舍,那扇眼看就要倒塌的门被慕鸢推开,她正想炫耀此次的战果,一眼望去,房间里面空空如也,原本躺在那的司徒郁不见了。
难道是那波人追来掳走他了吗?
慕鸢把果子药草放在桌子上,仔细的在周边来回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屋内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发现用毒的迹象。
屋内常时间没人,地上早已落了一层灰尘,细看之下,她发现除了她和司徒郁的鞋印,还多了一个宽大男子的鞋印,很明确,有人发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能这么轻易的把司徒郁带走,来人必定是他相信之人,那人能这么快,且这么准确的找到他,很难不让慕鸢怀疑,其中没有司徒郁的手笔。
她看向那个鞋印,冷嗤一笑“原来你早已留了后手,唯独把我当猴耍了。”
慕鸢回身,把桌上止血的草药放在嘴里咀嚼咬碎,然后再吐回手中,她掀起裤脚看准患处,把草药整个敷上,又把衣衫上的裙摆撕扯下来一片,包裹着药缠在小腿上。
做完这些,她又吃了两个红彤彤的果子,没想到果子的形状不怎么好看,吃起来却格外香甜。
她刚才利用采药的时间,去了昨日的河边,在一棵小树下,用五个圆滑的石子排列成一条直线,直线的朝向就是指引找到她的地方。
这本是慕鸢和慕肖两人儿时贪玩的秘密,现下也能应个急。
她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赶紧恢复体力,以免应对突然发生的事,她歪着头枕在一旁眯眼小憩。
慕肖这边,刚收拾了两个尾巴,就听路边有人议论前方。
“孩儿他爹快走,刚才过去的那辆马车在前面遇见了贼匪,被杀了好多人。”
“瞎说,这条可是官道,哪个贼头子敢这么明目张胆,再说那马车旁跟着那么多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来头不小。”
“你咋个还不信我呢,就是刚才那辆马车。”
慕肖听闻,瞬间眼眸一冷,他下马拉着那个粗布妇人,凶狠道,“你说什么,前面谁死了?”
妇人被他的模样吓得手臂发抖,怯怯道,“我不知道,我不认识。”
慕肖一把甩开她,骑上马往刚才的方向赶去,到了分别的地方,入眼看去遍地的尸首,有他们的,也有那伙贼人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地上的泥土也像是被浸染成了红色。
装行礼的马车上财物都还在,也好好的停在原处,唯独慕鸢乘坐的那辆消失不见了,他焦急的大喊,“阿鸢...,阿鸢你在哪?”
地上一条血红色的车辙印很是显眼,慕肖顺着车印,来到了慕鸢逃跑的小道,小道上还印着许多蹄印,他抬眸望去,依稀还能看见前方不远处,还有贼人的尸体。
他赤红着眼,准备提剑去追,突然路边的草丛发生抖动,发出“沙沙...”的声音,慕肖微眯着眼走向草丛,眸子里映着寒冰。
秋月下来马车后,没敢乱走,她怕再碰见贼匪,也猜到大郎君知道他们遇难定会很快赶来,她只需偷偷躲在原地等待。
秋月第一次见识到什么是杀人不眨眼,她看着往日和她搭话嬉笑的护卫,一个个的倒下,又见贼人杀过他们,还犹不满意地补上几脚。
她双手紧紧的捂住嘴巴,怕哭声一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