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回来后，白一把那两个铜板交给他。

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江聿才把铜板装进自己的荷包里。

“找你们跑腿的人多吗？”白一起了个话头。

“……还好。”江聿拿不准白一的态度。但是应该不会反对吧？虽然他没听话待在家里，但是他是在赚钱呀，其他两个赚了钱的小伙伴可是被父母好好夸过的。

“以后……”白一想说以后别干了，但是又觉得不应该阻止，纠结了会儿， “你怎么想起给别人跑腿的？”

江聿看她好像没有反对的意思，便把前因后果说了。

白一不是不让江聿跟着卖凉皮么，小孩待着总觉得不安，就想跑出去继续打猎。

第一次出城的时候恰好遇到有个人家里出了事，要通知附近一个村子的亲戚，但是又走不开身。那人就拉住了江聿，拜托江聿捎个话给亲戚，给他两文做报酬，回来再给他三文。江聿盘算了下就答应了，跑了一趟带着那人的亲戚回来，赚到了五文钱。

后来，几次打猎无所获，江聿就想起跑腿捎话赚的那五文。索性就主动去找类似的活儿。别看江聿话不多，但是耐心充足，也不怕生人，还真被他培养出了几个客源。

万事开头难，随着“知名度”提高，江聿一个人半天也接不了多少活儿，他便把几个早关注很久的小乞丐拉上一起。

说到这，江聿用一副后来人的语气道：“因为那些人担心我们拿了钱跑了，我还借钱给他们买了针线碎布补衣服，让他们洗干净才开始干活。”

“聪明。”白一夸了一句，“不过，你们总归是小孩子，那些大人真有坏心……”

“不怕，我们说好了，去哪里都会告诉其他人，如果晚上少人就去报官。”江聿说起这个信心满满，“我们就是证人，可以让大将军带军队把人救回来”

白一：？

“哪来的大将军？”

江聿不说话。

白一明白了，灵安县往北一百多里是一座军事重镇，负责镇守的将军名声很好。江聿估计是从其他人那儿听到，有冤屈可以找那位将军。所以这孩子就信了。

“算了。”凉皮摊来客人了，白一简单嘱咐了一句，“你去跟你那些小伙伴说一声，明天去城西咱家油坊集合。我有活儿要雇你们所有人。”

“油坊不缺人……”江聿小声提醒。

“知道，不是让你们榨油。”白一边给客人切凉皮边回他，“就你们这小身板，吃奶的劲儿使出了也推不动那根木头。”

“哦。”江聿闷闷应声，“那我现在就去找他们。”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

第二天早上，白一带着江聿前往城西。路过城西一座破院子时，江聿喊出来三个萝卜头。其中一个白一昨天见过，另外两个看着更小点，也是一水的补丁衣服加草鞋。

“姐姐你真好看！姐姐你真的要雇我们做活吗？”有个异常活泼的见面就凑过来热情招呼。

“稳重点！张石头！”昨天见的那个算是最大的孩子把张石头拉开，“这是老大的姐姐，我们要喊老板。”

“啊啊，老板姐姐，你要雇我们干什么呀？”

白一不由带上微笑，“先别急，你们叫什么呀？都几岁了？”

“我叫张石头！七岁了！”张石头第一个跳起来自报家门，完了又介绍另一个没出声的，“他叫小猫，八岁了！”

白一看去，八岁的小猫看着比张石头还瘦小些。

“老板，我是银子，十一岁了。”昨天见过那小孩一板一眼自我介绍。

刚说完，石头就插嘴道：“银子哥以前不叫银子，是他自己取的名字。”

“嗯嗯，取的很好。我叫白一，你们叫我姐姐就行，不用叫老板。”白一的视线从三个面黄肌瘦的小孩脸上划过，落到七岁的江聿脸上，“是不是还少了人？”

“少了李木，他住城里，还要做早饭，晚点才能出门。”银子说着，看了江聿一眼，“扣子他爹说他也要来。”以前扣子和他们一起跑腿，但是他爹后来不让了。

银子昨天去看扣子，发现扣子又在挨饿，就和扣子他爹说有大老板要雇扣子干活，他爹问了哪个大老板，才答应让扣子来。因为扣子他爹还骂过江聿，银子担心自己的做法让江聿不开心。

没想到江聿只是哦了一声。

银子一瞬间高兴起来，“姐姐，扣子和李木很快就能来了！他们知道你家的油坊在哪里，我跟他们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