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妻失贞,孙勤更是不能。吴嘉本还担心他对自己有几分真情,或许一时不舍放手,但今日见过一面,深知其人有多自大狂妄后,她放下心来。
对付孙勤那种人,这是快刀斩乱麻最为果决的法子。
徐稚柳却觉心惊:“你可知女子贞洁意义为何?”
“我知道,一旦用了此法,今后即便觅得良人,恐怕也难两全,不过我不后悔,若为了这所谓的清白,要让我嫁给厌恶之人,宁愿一辈子青灯古佛也不愿意面对他,那我宁愿不要这个清白。只是我没有旁人可以求助……”
她哪有和外男接触的机会,若非吴寅托付,就是徐稚柳,至今也只是旁人口中的大才子,吴嘉生命里一个曾为之惊艳的过客罢了。
她深吸一口,鼓足勇气问道:“徐稚柳,你愿意为我当这个恶人吗?”
“你疯了吗?我不同意!”
徐稚柳厉声道,“你若当真不想嫁,我可替你想想法子,但此事休要再提,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吴嘉,我与你兄长交情匪浅,僭越说一句,你这样非但害人害己,更是对你父母亲人的不尊重。若叫他们知道你失贞于外男,该如何心痛?!”
吴嘉被训了一顿,也知自己冲动,事后向徐稚柳致歉,徐稚柳没多计较,只到底不放心,打算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吴寅。
他看得出来吴寅有多在意这个妹妹,若吴嘉当真不愿,想必吴寅会帮着游说吴家长辈。
只他的信还没来得及寄出,就先收到了吴寅的信。
信上,吴寅寥寥数字将景德镇概况陈清。
徐稚柳盯着那一行行字看了不知多少遍,直看得眼睛发酸,心口钝痛,隐约喘不过气来,方才一把将信揉成团,丢在脚下。
那只被火燎烧后皮肤褶皱焦黑、嶙峋可怖的手,用尽全力撑在案几上。
他的脑海里不住回想信上的内容:
王瑜悬梁自尽。
梁佩秋鸠占鹊巢。
仅这两句话,徐稚柳一整夜没有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