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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里的时年,轻描淡写几个字:“逢场作戏罢了。”

时年一听,整个人奋力反抗起来:“梁佩秋你个畜生,你说的什么话?公子对你有多好,你全都忘了吗?你的良心喂狗了吗?你怎么变成这样?”

年前他回瑶里给阿南送公子的旧物,多是一些书籍手札,临行前她还给他摆了践行酒,让他今后远离是非,不要再回来。

她答应他会好好活着,他才放下心来,决定以后跟着阿南,给阿南当书童,可到了那里,阿南却说这里更需要他。

他想到那个瘫在黑夜一蹶不振的少年,想到在枯萎的荷塘和冷清的狮子弄日日夜夜徘徊的孤影,想到公子多年以来如履薄冰、每一颗落子无悔才逐渐壮大起来的湖田窑,想到死去的黑子和活着的旧友,咬咬牙,还是回来了。

可等待他的是什么?

“梁佩秋,你做这样多的亏心事,不怕夜里恶鬼找上门吗?不怕将来到了地下,无颜去见公子吗?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年紧咬牙关,憋足一口气挣开左右束缚,大步冲上台阶,“你说啊!今日你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门前!”

话没说完,他就被护院重新拽了回去。

时年太瘦了,像个麻袋被拖来拽去,摁在雪地里两片肩胛骨高高凸起,脸也变了形,只一双眸子亮得吓人。

梁佩秋看着他,犹如在看一个陌生人,目光冷淡,神情麻木。

“有什么为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谁不想往上爬?”

“我不信!我不信!”

她不是那样的人啊,公子怎会看走眼?时年大叫:“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是不是那个死太监逼你的?他逼你害死了王瑜,是不是?”

他想到阿南,认定安十九故技重施,用家人性命相威胁,刚要破口大骂,就被梁佩秋堵了回去:“不是你想的那样,安大人没有逼我,从始至终我只是在利用徐稚柳而已。”

“你……你说什么?”

“一山不容二虎,他若活着,就没有我出头的一日。”梁佩秋说,“总归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时年如遭雷击般愣在当场,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生气。

梁佩秋收回视线,对上安十九玩味的目光,吩咐门房:“若他还要来,直接叫人打出去,再将门前积雪扫清了,免得脏了安大人的鞋。”

门房睁大眼睛,想再确认一遍“打出去是什么意思”,就对上梁佩秋的眼睛,转而会意,上前一顿好说,请安十九的护院去一旁喝茶,自个领了几名仆从,对着时年一顿拳打脚踢。

时年起先还忍得住,到后头痛得嚎叫起来,一声赛过一声。

约半柱香后,世界清静了。

安十九捧着茶浅啜,一口又一口,瞧着心情甚好。梁佩秋在一旁处理窑务,间或应答两句,神情瞧不出什么,姿态倒是规矩,像只被驯得服服帖帖的家犬。

早前约好巳时来谈三窑九会的公务,安十九本还犹疑,担心新上任的大东家跟前头那位一样,玩什么两面三刀的把戏,仔细观察了一阵子,确定王瑜入土为安,王家公子被驱逐出府,镇日花天酒地,徐忠经过一场莫须有的算计,也犹如被卸去“左膀右臂”,每日沉溺酒海,如同废人一个,再看今日他对徐稚柳的书童大打出手,这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梁大东家,今时今日景德镇已尽在我掌握之中,只要你竭诚为我办事,我定不会亏待于你。”

安十九深知傀儡也是人,需得刚柔并济,不怕给他吃颗定心丸,“你年纪尚小,又刚接手安庆窑,我不能做得太过,是以只让你在三窑九会挂个虚职,不过你放心,你上头的正副值年,家里都有我安排的人手,量他们也就担个花名,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三窑九会以后都听你的,你放开手脚去干,于窑业大好的尽管施展,我定然鼎力支持。”

“再好的舵手也需要引航的灯火,更何况我于窑业、十八行当、会馆等杂务并不擅长,一切都得从头慢慢学起,还要多谢大人赏识。”

“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梁佩秋会意:“大人请放心,三窑九会主管窑业大小事,任凭出了什么乱子,到这里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安十九拍拍他的肩:“好啊,自古英雄出少年,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你忙吧,我先走了。”

梁佩秋再次送他出门,为他掀轿帘。

种种谄媚逢迎之举落到管事仆们从眼中,表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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