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匹活水纹布,价格好商量!”
他身后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番商们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生怕晚一步就订不到货。有人高举银票,有人挥舞订单券,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陈寒上前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码头:“诸位稍安勿躁。松江工坊的货足够,但需要按规矩来。”
番商们渐渐安静下来。陈寒继续道:“所有订单需在府衙登记,先到先得。价格统一,童叟无欺。”
朱幼薇适时补充:“活水纹布每日限量一百匹,金线布五十匹,夜光布二十匹。*萝*拉_暁?说- /追^蕞~新~蟑\洁/今日已接的订单会优先安排。”
番商们面面相觑,很快达成共识。他们自发排成长队,在府衙差役的引导下逐一登记。阿里站在队伍最前面,得意地冲后来的番商扬了扬手中的契约。
文娘带着几个女账房在码头临时支起桌子,开始登记订单。朱幼薇站在一旁,看着番商们急切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活水纹布这么抢手。”她轻声道。
陈寒目光扫过码头上停泊的番船,低声道:“这只是开始。等松江云水纹布量产,番商们会更疯狂。”
夜色渐深,登记工作一直持续到三更天。最后一位番商拿到契约时,月亮已经西沉。文娘合上账本,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今日共接到活水纹布订单两千三百匹,金线布一千匹,夜光布四百匹。”她声音有些沙哑,“定金收了八千两现银,还有价值两万两的订单券。”
朱幼薇点点头:“明日一早通知工坊,所有织工分三班倒,务必按时交货。”
回府的路上,陈寒忽然道:“番商来得太快,我们的产能恐怕跟不上。”
朱幼薇早有准备:“我已经让文娘去周边村子招人了。松江最不缺的就是织工,只要工钱给足,人手不是问题。”
“工钱可以加,但质量不能降。”陈寒提醒道,“活水纹布是我们的招牌,绝不能以次充好。”
“放心,张四娘会亲自把关。”朱幼薇笑道,“她现在带着两百多个学徒,都是精挑细选的好苗子。”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府衙门口。师爷提着灯笼迎上来:“国公爷,郡主,周老太爷在花厅等候多时了。”
花厅里,周老太爷拄着拐杖来回踱步。见陈寒和朱幼薇进来,连忙上前:“国公爷,郡主,出大事了!”
“何事?”陈寒示意他坐下说。
周老太爷却坐不住,急声道:“沈万三的侄子沈荣,带着苏州的布商在城外设了工坊,正在高价挖我们的织工!”
朱幼薇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周老太爷气得胡子直抖,“他们开出双倍工钱,已经挖走了三十多个熟手。要不是我周家的织工念旧,恐怕跑得更多。”
陈寒冷笑一声:“沈荣这是狗急跳墙了。”
朱幼薇沉思片刻,忽然问道:“被挖走的织工,有几个会活水纹织法的?”
周老太爷摇头:“一个都没有。张四娘教的那批人,都是签了死契的,跑不了。”
“那就好。”朱幼薇松了口气,“只要活水纹的技法不外泄,沈荣翻不出什么浪花。”
陈寒却想得更远:“沈荣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挖人,背后肯定有人撑腰。”
“李崇义。”周老太爷咬牙切齿,“这厮被革了功名后一直怀恨在心,如今投靠了沈家,专出些下作主意。”
朱幼薇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码头的灯火。番商的船只像一片森林,桅杆上的灯笼在夜色中格外明亮。
“既然沈荣想玩,我们就陪他玩个大的。”她转身,眼中闪着坚定的光,“明日开始,所有织工工钱加五成,子女入义学的每月再发二两银子补贴。”
周老太爷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开销太大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朱幼薇指了指码头的方向,“番商们的订单足够我们赚回本。沈荣不是要挖人吗?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开出比我们更好的条件。”
陈寒点头赞同:“不仅如此,明日我会让府衙张贴告示,凡是敢挖松江工坊织工的外地商号,一律加征三成商税。”
周老太爷这才露出笑容:“妙!这样一来,沈荣就算挖到人,成本也高得吓人。”
事情议定,周老太爷告辞离去。朱幼薇站在廊下,夜风吹起她的衣角。陈寒走过来,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
“累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