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猎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面前的人解释原因。“二殿下小时候曾夹着嗓子开我的玩笑,或许您不再记得,而我一直深刻地记着。”乾宇何一边说着一边担忧地掀开龙猎的斗篷,却看见斗篷下的龙猎穿的衣服十分破旧,有着一个撕裂的口子,甚至还露出他那被染血绷带包扎的腹部。
“二殿下,您受伤了?”乾宇何还想说什么,龙猎却推了他一把,然后重新整理好斗篷,“什么二殿下,草民叫猎侵。副官大人认错人了吧!”龙猎像是刻意这么说着,甚至声音还大了几分,似乎是想要某些人听见他的话一般。乾宇何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后他才猛然惊醒一般,想起了什么。说二殿下龙猎失踪的不正是皇太子龙墨吗?那么能把龙猎藏起来的也只有他了,也难怪龙猎不承认,是为了他吗?乾宇何想到这里,直接就是给了自己一拳,“是本官看错了,你与二殿下并不相像。”
龙猎扯了扯袖子,遮住手臂上那个此刻隐隐发光的异能之纹,算是借助异能他才能知道周围有人偷听,这具身体到底还是因为那段养刀期变得羸弱。而偷听的一行人似乎也已经离去,龙猎看了一眼手上的纹路,便更加确定了对方已经离开。“虽然我也很想骗你说我是二殿下,但是他并不允许我欺骗你。而我也真的不是他。”龙猎走上前,拍了拍乾宇何身上的灰土,而后如此说道。
“但……”乾宇何想说什么,龙猎却转过身准备离开营帐,而他在离开之前,扔下一句如同重磅炸弹的话,“他已经死了。”言下之意便是不要再寻那位二殿下。乾宇何要怎么相信他苦苦寻找的人,已经死了?乾宇何痛苦地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一拳又一拳地砸在地上,砸得他的手上血肉与沙土黏连在一起,显得十分恶心,只是他依然一下一下地砸,像是在宣泄内心的苦痛。
龙猎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依然能够感知到身后营帐中乾宇何的苦痛,甚至那一拳又一拳。但龙猎并不是那位二殿下,这是事实。这一份不属于龙猎的心痛回荡在龙猎的胸腔,扎得他说不出一句话,也让他几乎要窒息得难以迈出下一步。只是,不管是那位二殿下,亦或是那个乾宇何,都与龙猎毫无瓜葛,他是无法进入两人之间的故事的。
龙猎腰间的侵发出轻柔的嗡鸣,似乎在安慰着强忍苦痛向前的主人。“真好啊。至少我还有你。”龙猎长舒一口气,似乎心底的苦痛也减少了些许。虽说要报仇,但其实龙猎心里没底,他不确定他去往皇室之后的那位人形核武之称的皇帝会不会相信他仍是他的孩子。龙猎并不知晓,他那张独一无二的脸足以证明自我。
“他们……其实都不希望你回去吧。毕竟你什么力量都没有,说不准还会成为国家的累赘。”龙猎如此想着,然后再一次看了看手上的纹路,他是在对那个已然消散的灵魂感到惋惜。这就是没有力量的下场。龙猎摇了摇头,这也不是他该想的事,他现在只需要给那位会来战场的人形核武知道他的小儿子是很强的就够了。
“报——!敌方派出大将,千渡客!”一位士兵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几乎与龙猎擦身而过,直冲营帐,而里面的乾宇何似乎此刻也恢复了理智,冷静地询问,“陆浃,你说得可是真的?千渡客那小子不是才被陛下打残差点死掉吗?”在龙猎来到战场之前这位敌方大将千渡客就被人形核武重伤,一脚踢出国界,受了致命伤,但居然还活着?乾宇何也搞不懂,只好做了个手势让那位陆浃去起能够告知首都的狼烟。
乾宇何深知那位叫做千渡客的人的力量有多强,毕竟他也是一位能与皇帝陛下过招的存在,只是这样的存在屈指可数,但前几天陛下以绝对的优势重创这位能力者,而即使是濛赫帝国也没有能立刻治愈的手段,那么他又是如何三日之内恢复的?乾宇何啧了一声,从营帐的床下取出一个药箱,从里面扯出绷带等用具给自己的双手包扎。“看起来你很为难。那个千渡客什么来路?”而这时原本离开的龙猎已经掀开了营帐,如此问道。
“二……不,侵,那个千渡客是敌方大将之一,其中也是最难缠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在数日前被陛下以绝对优势重创,理论上是必死了,但是他又回来了。”乾宇何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如此说道,仿佛疼痛根本不值一提。龙猎皱起眉头,“这样吗,那草民我就替副将大人去看看吧。”莫名的不安几乎在龙猎的胸口盘踞,它似乎在警告龙猎,如果他不去,必有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