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两银子零五十个铜板。
三丫谨慎的藏在自己身上各处。
袖子里,胸口,裤腿,腰间......
每一个能藏的地方都放上了。
正所谓不能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都是以防万一。
但是,接下来,她又不得不开始思考新的问题。
钱和饼是有了,她和六丫又该去哪里安身呢?
现在饥荒闹得这么严重,她们两个小孩,走在路上,都会被坏人打主意。
更何况现在汴州城外,人群激愤,难民随时有可能暴乱。
一时间,三丫有些头疼。
“三姐,外婆,外婆。”
六丫说话有些不成句。
但这让三丫那本就沉重的心情更沉了。
外公外婆对她们姐妹都很好,上辈子没少偷偷给王淑兰钱财,让她对三丫姐妹好点。
可惜王淑兰对杨蛋子和杨家死心塌地。
姐妹几个还是被杨家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气得他们与王淑兰断绝关系。
这次灾荒逃难,外公外婆因为年纪大了没人管,便被留在了村里。
按照时间推算,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
想到此处,三丫有些着急,迫不及待地就想回去看看,让大家都好好的活下去。
“好,我们回去找外公外婆!”
她打定主意,抱起六丫就走。
汴州城离他们住的清河村,走路最少要走一个月。
要是坐车,倒是能快不少。
“三姐,渴,渴。”六丫扯着三丫的袖子。
昨天从杨家出来之后,她们姐妹二人就没喝过水。
大旱三年,别说人喝的干净水,就连种地用的粪水都找不到了。
这一路走来,不时能见到因为饥渴而死的人。
三丫抿了抿开裂的嘴唇。
有些事不提还好,一提就会越来越想。
现在她也渴了。
三丫动了动酸痛的身体,弯腰将六丫抱起:“走,姐姐带你找水去。”
汴州城外,只有一口井有水。
这口水井在一户人院子中。
只要给钱,就能买水。
但那个价格却是贵得吓人。
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此行路途遥远,若不带点水,恐怕路上都坚持不住。
去买水的路上,三丫很小心。
她一边走,一边谨慎地观察周围。
很怕遇到杨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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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人最少的路,安全走到面前的院子前。
三丫松了一大口气。
周围密密麻麻的土房子中,夹杂着各种窝棚。
虽然看上去又脏又乱还拥挤。
但还是比汴州城外难民们栖身的环境好很多。
至少这里的人有片瓦遮头。
她抱着六丫跟在长长的队伍后。
“一碗水要二十个铜板!这也太贵了!”
院中正买水的人惊呼。
后面等着的众人听后也炸了:
“一个粗面馒头才五个铜板,一碗水居然要二十个铜板!”
“昨日不是才十个铜板吗?”
“这是要逼死我们呀!”
“老天爷!”
“呜呜,我儿子都要死了,我好不容易才借了几个铜板——”
“天不留情啊!人也逼我们!”
“跟他们拼了!”
“不想死的拼了!”
......
哭的哭,闹的闹。
本来还算有序的人群彻底乱了。
三丫抱着六丫小心的退到边缘,尽量保全自己。
记得之前一碗水要两个铜板,后来涨价到五个铜板,十个铜板。
今天一下就翻倍。
贪欲无止境。
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有了领头的开始往院里冲,后面就有无数人跟在后面。
两扇木门被挤坏,人群像是井里的水一样,不断往里涌。
卖水的这户原是屠户,家里七个儿子正值壮年。
老屠户带着自己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