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算无遗策,只是……”
魏毓海犹豫片刻,打量着云湄的神色开口:“这桂花树虽然是皇后娘娘送的,但皇上应该不会为此事给小主做主。”
云湄不屑一笑。
“我当然知道,皇后娘娘可是纯元皇后的亲妹妹,太后的亲侄女,不涉及到皇上逆鳞,谁能动得了她?”
把玩着手上的镯子,云湄淡淡开口。
“我只是想要向皇上传达一些讯息,比如说,皇后待我并不友好,什么满军旗互帮互助都是扯淡。
再比如说,皇后并不想后宫生下子嗣,最起码不想我生下。所以若是哪一天我有孕,又出了事,最有可能对我出手的人会是谁?总得给皇上一个怀疑方向不是。”
这事儿本没那么容易捅到皇上那里,可是没想到皇上居然会往承乾宫放人,这不是天助她么,不利用起来可怎么对得起皇上这番安排。
魏毓海虽然不是皇上心腹,但他说的皇上也会相信,因为这宫里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才是最大的主子,她才进宫几天,能有什么能耐收买一个在宫里多年的首领太监。
魏毓海低下头,眼睛看向云湄,透着聪明人特有的睿智。
“奴才会想办法让皇上知道,小主为了这件事心悸受惊,夜不能寐,明明知道却要假装不知道。因为不愿意给皇上添麻烦,便命奴才瞒下此事。
小主自己虽然日夜忧心,惊慌到每日一碗安神汤方能入睡,却不肯向皇上提半分。日后一段时间之内,贞顺斋的小厨房都会日日熬着小主的药。”
云湄点了点头,十分满意魏毓海的聪明。
“你去办就是了,我自然相信你的能力。”
魏毓海对着云湄讨好地笑了笑:“相信此事过后,皇上对小主的恩宠更甚。”
“有什么好稀罕,不过是个靶子,一枚棋子而已。”
只不过,棋子还是靶子,她并不在意罢了。
初入宫第一次承宠便遇到这种事情,想必以后她怎么防备便都算不得过分,皇上思及今日之事也不会觉得她心机深沉。
魏毓海看着云湄的表情大抵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小主当真是这后宫之中,难得的通透之人。”
云湄只笑笑不说话。
通透不过是因为从来不报希望。
在这后宫之中,不在乎自然就能通透。
……
次日晚间,养心殿内。
胤禛看着苏培盛呈上来的东西,眯着眼睛,胸膛起伏了几下,突然拿起一旁的茶盏摔了出去。
苏培盛瞬间跪在地上,以头触地。
“这东西是魏毓海发现的,还是钮祜禄贵人自己发现的?”胤禛的声音里透着寒意,苏培盛却有些分不清是对皇后的,还是对钮祜禄氏的。
“魏毓海说是钮祜禄贵人做了桂花酒,想要埋在桂花树下时发现的,不过当时身边除了魏毓海就只有贴身侍女,当时钮祜禄贵人就警告了奴才不许外传。”苏培盛也不敢起身,只跪着回话。
“她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胤禛并不十分相信是皇后所为。
苏培盛看皇上起了疑心,连忙把魏毓海的原话回了。
“魏毓海说看钮祜禄贵人的神色,大抵是知道这东西的,不然也不会特意叮嘱不许说出去了。
还有,钮祜禄贵人事后单独叫了魏毓海,交待他去处理掉这东西。想必是因着从前病弱,所以认识些药材。”
说着苏培盛还把钮祜禄贵人吩咐魏毓海,偷偷去翻甄嬛和安陵容院子里的桂花树,把埋在她们院子里的东西也挖出来的事情说了。
在他看来,皇上怀疑钮祜禄贵人很没道理,但皇上一向多疑,他也是知道的,所以只能夹带私货,把魏毓海说的话又美化了一点点,没有说太多,怕皇上发现。
想保一下钮祜禄贵人是真,但他也不会赔上自己。 他敢这般行事就是因为多少了解些皇上,皇上最喜欢如纯元皇后一般心思纯净又善良之人了。
胤禛倒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相信了苏培盛的。
“云儿确实心思纯善,大抵是从前一直身子不好的缘故,对旁人也多有同情之心。”
苏培盛听着皇上嘴里的称呼从钮祜禄贵人变成了云儿,知晓皇上的怀疑是消了。
毕竟皇上与皇后夫妻多年,又是纯元皇后的妹妹,一个新入宫的贵人自然是比不过的。这事儿若不是魏毓海悄悄来回禀,且又有苏培盛暗暗找补,皇上是不会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