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为人，这都是头一次。

师尊一直说什么顺其自然，说什么天意，方陵不信这些，就算有师尊的刻意引导，但他会喜欢师尊，就是因为师尊的神秘，强大，平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不是什么天意让他喜欢谁，他就去喜欢谁。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直到顾希仙坦白一切，说在她所追求的事物面前，感情一事，是可以轻轻放下的。

所以要当一切都不存在。

说实话，方陵其实可以接受，他又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好像喜欢谁，就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他尊重师尊的选择。

不过，这辈子，如果喜欢一个人，方陵自认为自己是很难放下的。

所以，他宁愿干脆一点，强行动用慧符，斩去心中情丝。

是真正的，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

心中莫名有些解脱。

不过，由于强行催动慧符的神通，直接遭到反噬，下一刻就失去了意识。

顾希仙出现在方陵身后，将他扶住，看着他虚弱的脸色，眼神复杂，千言万语，却说不出话来。

她也没有算到方陵会这般做。

按理说，这就是她想要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莫名有股失落，这让顾希仙不解，她明明已经突破到归一境，为什么还会感受到这种情绪？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不过这些好像已经都不重要了，因为结果已定，方陵已经斩断了情丝。

如她所愿，从今往后，方陵都只会将她看作是师尊。

......

方陵睁开眼后，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内，有关之前的一切，都开始从脑海中慢慢浮现。

“你醒了。”

方陵扭头看去，顾希仙就坐在旁边，没有再穿青色宫裙，而是换了身素白的道袍，气质如莲，清幽淡雅。

顾希仙正在沏茶，手法善心悦目，轻声道：“你整整昏迷了十天，你现在才紫胎境修为，就强行催动慧符的神通，反噬太重，差点伤及根本，好在我替你稳住了伤势。”

方陵的脸色还有些虚弱，但还是坐起身，道：“多谢师尊。”

顾希仙轻轻摇头，提醒道：“下次切记不要再这么冒险，做任何事之前，都要想清楚后果，不要一时冲动，我还是那句话，要谋而后动。”

方陵神情不变，先是应下，随后问道：“师尊，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空无之地？”

顾希仙点头道：“嗯，我按照童壹所说的方法，带着你一直朝上而行，花了五个时辰，不经意间，就已经来到了外界，我虽察觉到一丝异样气机，却也无法推算出这到底是何种法则。”

“现在，我们正在回宗门的路上。”

“以师尊的修为，最多一两日便能返回宗门，为何还要乘坐马车？”

顾希仙轻声解释道：“我突破的消息，那些人并不知道，围杀我一事，自然是到了该秋后算账的时候了，不过我懒得去找他们，等他们主动送上门便好。”

“你无需担心，安心养伤便是。”

方陵自然不会替顾希仙担心，之前顾希仙还未突破之时，那些人布局那么久，花了那么大的代价，也只是能勉强针对顾希仙，而顾希仙现在成就归一境，就算那些人再度联手，恐怕胜算也不是很大了。

或者说，根本没有胜算。

之后，就不再闲谈，方陵开始了疗伤，最为严重的伤势已经被顾希仙化解，他现在只需要安心调养十几日时间便可。

顾希仙也只是神色宁静的继续沏茶。

并不是忘了什么事，而是真的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顾希仙拿起茶杯，茶水入口，微涩，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

这次在空无之地中待了一年多的时间，方陵的修为从紫胎境初期突破到紫胎境后期，算是中规中矩，这还是他特意压境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