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蓄浓愁。
玄安见她眼底微红,泛着湿意,羽睫上挂着细小水珠,拒绝的话止于咽喉,转而回了一个“好”字。
雪密密麻麻铺在露台上,也落了两人一身。
玄安在靠里侧的位置坐下,九娘斟了一杯酒推至她面前,便不管不顾地给自己斟酒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衣袖扫过桌上的雪水被打湿也不曾察觉。
凛冽的冷风吹来,灌了玄安一身,引得她打了几个寒颤。
不知为何,她看见九娘如此,竟也染上了无限悲意。她不知道自己在感伤什么,或许是因为九娘从未如此脆弱悲戚过。九娘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下,发出“嘭”的一声,杯子霎时四分五裂,她低笑出声,笑得十分苦涩,“我等了他近二十年,他是死是活倒是给个准信啊!”玄安握着酒杯的手被冻地颤抖,随即垂眸轻抿一口酒,淡淡开口,“九娘,你醉了。”九娘重新拿了一个杯盏,给自己斟酒,意味不明道,“玄娘子,你还小,你不懂。”书中说,情向来多伤,爱而不得是常态。所谓情爱,只是徒增伤悲与坎坷。她不懂,也不想懂。风雪势渐大,玄安将杯中余下的酒喝尽,仰头看漫天的雪,“他是谁?”“他……他是……”“我……我不知道他姓名。”九娘拧着眉头,想了很久也答不上来,继而垂下头,一滴泪落进盛满酒的酒杯中,惊起阵阵涟漪,复而回归平静,就如那人一样只短暂出现,又消失不见。她记得那人的相貌,记得那人的声音,记得那人给过的温暖,独独不记得那人的姓名。不,不是她记不得,是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他姓甚名谁,家在何处……这些他通通都没有告诉过她。玄安不知怎样安慰,问了一句,“他可曾留下过什么?”若是那人留下什么东西,她想九娘的情意也有个寄托,不必如此。九娘脸上晕满绯意,苦涩一笑,“他什么都未留下,只独独留下我一人。”安慰人的事,玄安真不拿手,甚至觉得有些棘手,她看着凄凉至极的九娘,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一直都觉得九娘乐天达观的表面之下深藏故事,但没想到这个故事竟与恼人的情爱有关。花蕊寻了玄安半天,看见她在二楼露台就急忙走了过去,小声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姑娘,那个小乞丐醒了,在一楼最西边的厢房。”“我去瞧瞧。”玄安起身,看了一眼醉酒的九娘,对花蕊道,“花蕊,九娘醉得厉害,你把她送回房休息。”“是,姑娘。”玄安觉得“姑娘”这个称呼有些生分,转头对花蕊道,“花蕊,你以后跟着她们叫我玄娘子或者玄姬就行。”“玄娘子。”花蕊叫了一声,不知想到什么,笑了起来。玄安望着她笑,也跟着笑了笑,“快把九娘送回房,待会儿就得冻坏了。”“玄娘子在这儿呀!让我好找。”春然捧着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款款走近玄安,塞到她怀里,“方才去给你送点心,敲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应。咯,给你,太甜腻的东西我不爱吃。”○想看渊纸的《菩萨三次拒病娇》吗?请记住[]的域名[(.)]○?○+?+?○()?()玄安道:“谢春然姐